魔尊抽出峨眉刺,鮮血隨之噴湧而出,他揮手將火苗從空中放下來,亮光照耀了溝底。
他忽然看見杜荊竹手握劍柄,就朝著他的臉刺了過來。
“偏頭!”杜荊竹怒吼。
轉瞬之間,身後有血液噴出,魔尊閃開,杜荊竹竟然憑著一腔蠻勇,將長劍刺入了雪妖的喉嚨!
杜荊竹手臂抬起,用盡全身力氣,逼得雪妖倒退數步,只聽呲喇一聲,劍尖穿過了它的喉嚨,雪妖竟然被杜荊竹硬生生釘在了石壁之上!
深足有數尺,幾乎整把劍都沒入了石壁,杜荊竹的雙手被震得發麻,此時臉色蒼白,渾身濕透,跪倒了下來。
魔尊沖上去抱住他,這才看見杜荊竹的腹部出現了一條極深的傷痕,血肉翻滾,將全身的血液帶出。
祝慕讓他靠著溝底坐下,杜荊竹的頭向一側偏去,魔尊一次又一次地扶起,拿出藥粉敷在他手掌的傷口上。
魔尊雙手顫抖,藥粉都抖出來了許多,在火光之中,杜荊竹的臉仍然是蒼白的,嘴角毫無血色。
怎麼辦,怎麼辦。
魔尊試圖用手捂住他腹部的傷口,直到血漫過了他的整個手掌,血流也沒有停止,他一圈又一圈撕下衣服給他纏上,布帶一敷上去,便立即被血水浸染。
一點綠幽幽的冷光在溝底亮起。
它似乎吸收了不少血液的味道,舞動的軌跡有種野獸吸飽血液後的饜足感。
它在魔尊眼前跳動著,吸引著他。
低沉的聲音伴隨著亮光響起,如同魔鬼的低吟:
過來吧,過來吧。
過來啊,怎麼還不過來。
你想要他活著走出洞xue嗎,那就來吧——這只是一個交易,一個無傷大雅的交易——
你不想讓他活了嗎?
魔尊不予理會,將瓶內的所有藥物全倒了出來,悉數用在杜荊竹的身上。
用手指驗著他的鼻息,已經輕得如同一絲平靜的風。
眼看波瀾將平,風將息,魔尊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杜荊竹被火光照耀的,那張臉。
真奇怪,在這樣面臨死亡的時刻,他的臉上依舊是溫柔的,安靜的,似乎在說:
不要怕,不要怕,我不會拋棄你,我會永遠留在你身邊。
魔尊跟隨著綠光,向前走了幾步,忽然轉過身朝著杜荊竹沖去。
沾滿猩紅的手捧起蒼白的臉,一個深深的吻,突破了齒關,帶著濃烈的愛意,生死糾纏。
你教過我的,對於你愛的人,應當稱為愛人,見面要說你好,還有你跳過的奇怪舞蹈,我還沒學會,你還要教我呢。真奇怪,在這種時候,我最懷唸的,竟然是我的手指穿過你的發絲時的觸感……
我想我們是會在一起的,一起活下去,不論是以什麼樣的代價。
魔尊腳步踉蹌,一身黑衣消失在洞xue深處,逐漸聽不到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