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謝清梗著脖子,拉著關卿,說,“我要跟卿卿共進晚餐。”
關卿:“……”
謝許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預感這樣下去,事情會變得更加不妙,關卿只好一連聲道:“好的,謝叔叔,咱們走吧。”
“只有謝叔叔?”謝許又不高興了,“那你們去吃吧,我先回家了。”
關卿哭笑不得。謝許和謝清哪裡是父子,簡直就是兩個大齡兒童,他只得說:“好好好,謝叔叔,謝許,咱們走,行了吧?”
謝許這才點頭。
走出婚介所,關卿又驚了。門外竟然站了好幾個保鏢,一路跟著他們走到停車的地方。這邊是破舊居民樓,各種大媽圍在那邊,對著這輩子都沒見過的豪車嘖嘖稱奇。
那些保鏢分工明確,一半去開道,一半圍在謝清身邊,硬是從人群中分出了一條上車的路。
車門開啟,裡面伸出一隻白皙的手。謝清爸爸牽著那隻手虔誠地吻了吻,才上車。
關卿心裡驚訝極了,上了車,看見一個金發碧眼的男子,是個beta。這個男子也年齡不小了,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美麗,那種模糊了年齡、性別界限的美麗。他和謝許爸爸交換了一個長吻,才對他抱歉地笑了笑,用蹩腳的中文說:“你好,我是克裡斯。多謝你對謝許的照顧。”
關卿想起來了。
謝許說過,他的父母是商業聯姻,在他兩歲的時候就離婚了,但他母親還一直保留著謝家主母的身份——其中自然有許多利益牽扯在裡面。他自小跟著父親和父親的愛人在國外長大,回國後因為拍戲等各種事情,一直沒空回去探親,他覺得很遺憾。
所以,這位克裡斯就是謝許的另一個父親,他在謝許生命中扮演的角色,說不定比謝許的母親還要重要。
關卿連忙伸手和他握了握,說:“哪裡。很高興認識您,克裡斯先生。”
克裡斯似乎很喜歡他,一直拉著他的手,連英文帶中文地跟他說謝許的事:“randa小時候,特別喜歡……sno?yeah,雪,每年冬天我們都要一起堆雪人,他還被他爸爸埋在雪裡,挖出來的時候哭了好久。”
關卿對那個時候的謝許充滿興趣,但以前謝許從來不跟他講——當然,你穿尿布時的糗事肯定也不會想讓戀人知道。
“dad,”他無奈,“至少在他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啊。”
克裡斯聳肩,表示自己聽不懂。他還用英文問關卿,謝許在說什麼。
克裡斯和謝清都是有趣的人,一點也不見家長的架子。不知不覺,關卿原本的顧慮和障礙已經消失了,他樂不可支,用英文回答克裡斯:“他說,讓你多跟我說一點他小時候的事。”
謝許:“……”算了,你開心就好。
他坐回去,放棄搶救。
於是克裡斯又跟他講了謝許給雪人起名字、跟雪人做朋友,每天放學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跟雪人打招呼,最後雪人化掉時哭了好久。還有什麼捉迷藏時藏在床底想嚇他們,最後自己怕黑哭著爬出來……
就這麼一路說到了餐廳,克裡斯圍起圍裙,說要去廚房看看,關卿才猛然反應過來。這家店是米其林多少星來著?這是克裡斯在s市開的分店?
他以前到底在跟一個什麼家庭出來的孩子談戀愛啊。
關卿內心震撼。
突然,克裡斯又探頭出來喊,“randa,來,你不是說要學——”
謝許謹慎地看關卿一眼,跳起來跑向克裡斯,一邊對他比‘噓’的手勢,一邊推著他進廚房,關上了門。
關卿其實不怎麼喜歡吃西餐,他和謝許以往都是去吃鴛鴦火鍋、各大菜系。但畢竟是陪長輩吃飯,他想著入鄉隨俗。
克裡斯和謝許在廚房,謝清和關卿閑聊。謝清聊的話題並不嚴肅,他們一邊看電視,一邊聊聊謝許,或者時事、財經、熱門電影,甚至還有世界盃。謝清支援的球隊很早淘汰了,他全程也就看個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