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中毒不是鬧著玩的,她真想數落他兩句,只是沒有立場。
蕭遇看她又要趕人,也見怪不怪了,冷冷嗤笑一聲不依不饒地理論:“你真一點都不記得了?我抱你來醫院的時候你親我了。這筆帳,怎麼謝?”
他不管,磨蹭脖子也算親。
紀橙月完全沒印象,她只記得自己很難受,好像抓緊了他的衣服。
“你胡說,我沒有!”
她斷然否認,因為著急氣得臉紅,說話又開始大喘氣。
蕭遇怕她真著急,又佯裝大度往回收,抬手摁住作勢要起來的紀橙月的肩膀,胡亂敷衍道:“你說沒有就沒有。反正,我也不是很介意,以前也不是沒親過。”
話音一落,他們連爭鋒相對的嗆聲都沒了,只剩無盡的沉默與尷尬。
細數過往,親吻的確不算什麼,他們還做過更親密的事。
紀橙月堅信自己的清白,不甘心地一直掃描蕭遇的脖子,他今天穿了深v衣服,泛白的面板大片裸露,仔細看他右邊耳下部位的脖頸處似乎真有點紅色殘留。
之前紀橙月在酒店吃飯時洗了臉,為了讓自己氣色看起來好點,還特意借紀欣欣的口紅補了妝。
雖然之後吃飯喝水蹭掉了一些,但如果真親過蕭遇的話也足以留下點什麼。
不會吧?
難道她真燒糊塗做了什麼大膽行為?
“算了,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蕭遇陰陽怪氣了睨她一眼,彷彿下定極大決心才暗暗認下吃了“大虧”,就算紀橙月不承認也沒關系,反正那兩聲“蕭哥”叫到了他心上,哭腔裡裹著親暱與委屈,那是從不肯坦然示人的脆弱。
今天的蕭遇很不一樣,像收起利刺的刺蝟,眼裡流露的靜謐情愫溫和流淌,看得紀橙月心跳不已。
“你,你還好嗎?”
半晌,蕭遇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紀橙月垂著頭不看他,猶豫好久還是問出了關心的話。
他抱著她一路小跑,這些她是有印象的,她還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焦急關切,她拼命想睜開眼睛回應,無奈卻做不到。
蕭遇又往前傾了傾身體,熟悉的香水味直往紀橙月鼻腔裡鑽,他釋然溫柔道:“我沒事,還是你比較嚇人。”
後來他才聽紀欣欣說,紀橙月最近在苦熬,與其說是拼命加班,還不如說是折騰自己,跟他一樣。
“你,你不該酗酒的,很危險。以前,你明明沒有這個毛病。”
紀橙月坐了起來,卻始終不看他,就那麼一直擺動垂在被子上的手,她說著埋怨的話,字裡行間卻全是關心。
病房不是可以大聲喧嘩的地方,在這樣脆弱冷清的環境裡,他們自然而然收起了平日的牙尖嘴利,反而可以好好說話。
蕭遇內心柔軟,語氣不自覺繾綣幾分,連責備都像情人間的囈語:“那你就該不好好吃飯,不好好睡覺?”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比起自己,兩人好像還是更在意對方。
如此明目張膽的偏愛與關心,都該出自情人或愛侶,偏偏,偏偏他們現在什麼都不是。
想到這些紀橙月再也忍不住心裡的嫉怨與委屈,忽然開始噼裡啪啦掉眼淚,哭腔明顯,卻還是不肯抬頭。
“都怪你,你討厭我就討厭好了,為什麼還要裝出關心我的樣子。”
紀橙月拼命拿手背擦眼睛,含糊不清又義正嚴辭地控訴蕭遇。
蕭遇完全沒想到她會突然哭起來,明明剛才還在趕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