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一如從前。”
蕭遇撇了撇嘴,甚是嫌棄,彷彿在嘲笑她沒長進。
紀橙月倒不在意這些,只是看蕭遇咖啡喝得急,不由好心提醒他:“剛喝完酒,別再喝咖啡了,對心髒和神經都不好。”
蕭遇其實沒想再多飲,他都要準備放下杯子時被莫名提醒,忽然就想故意唱反調:“怎麼,擔心我啊?”
他俯身湊近幾分,深邃的目光比探照燈存在感還強,稍不注意就要被吞噬。
紀橙月不著痕跡退後半分,扭頭不看他的臉,小聲卻堅定否認:“怎麼會?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言外之意就是他萬一再不舒服就不能麻利走人了。
“如果我沒記錯,當年我也收留過你吧。現在我不舒服,喝酒了也不能開車,求個收留是不是也不算過分?”
蕭遇半認真半玩笑,弄的紀橙月不知真假。
留下來?這怎麼可以!
“我,我可以幫你叫代駕。”
紀橙月手機裡有現成的代駕聯系方式,之前送過她和蘇然,對方還挺穩重靠譜的。
“怎麼,是怕你那位柏總介意嗎?”
蕭遇三句話不離她今天的約會物件,明裡暗裡探聽人的隱私,小肚雞腸又沒意思。
紀橙月無語,她和柏總現在來說基本算沒關系,她擔心的另有其人。
“不是怕柏總介意,是怕蕭總的未婚妻介意。”
紀橙月正色看著他,沒有絲毫玩笑意味,這是對大家的尊重。
蕭遇斂去半分笑意,看她半晌也沒接話,轉身開啟直飲水龍頭沖洗剛才用過的咖啡杯。
他顧左右而言他,說出的話冒冒失失,完全不像平日有分寸會剋制:“你在吃醋嗎?”
聞言,紀橙月無語至極,不禁想扶額長嘆,蕭遇今天是凍壞腦子了嗎?怎麼就聽不懂人話:“我沒有,蕭總您能不這麼自戀嗎?”
“紀橙月。”蕭遇洗完杯子關掉水龍頭,清清冷冷的聲音極具穿透力,他忽然連名帶姓喊她,目光卻不看她,始終盯在手裡的杯子上,“你後悔過嗎?”
後悔過嗎?
不用細問紀橙月也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幾乎就在同時,紀橙月心頭不受控般浮出了答案,但是被窗外的呼嘯風聲一吹,理性下來她又馬上摁滅了荒誕的答案。
她同樣沒有看蕭遇,而是直直盯著自己的腳尖,用力到險些咬了舌頭:“沒有。”
頃刻屋裡又陷入膠著的沉默,時間被無限拉長,紀橙月完全無法預料蕭遇接下來的反應,左手又開始不受控地摳指甲。
暗搓搓的小動作盡數落在蕭遇眼裡,換來一聲不知嘲弄誰的哂笑,蕭遇將杯子重新擱在臺面上幹淨的託盤裡,涼涼看了眼紮頭當鴕鳥的紀橙月,居高臨下冷哼道:“你還真是夠無情。”
無情總比多情好。
紀橙月不好回應他,只能在心裡偷偷說。
“你那個柏總,看著可不太像好人。”
蕭遇又恢複了以往的刻薄惡劣,故意拿話詆毀別人。
紀橙月看了看牆上的鐘表,馬上要晚上十一點了。
她揚了揚下巴示意時間,提醒賴著不走故意找茬的某人:“這就不勞蕭總費心了,你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