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遇和他母親對視一眼,彼此不解也不妥協,不過僵持也不是解決之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說,你還是太著急了。”
蕭父緩緩在桌前坐下,不急不慢給妻子斟茶,他滿面和風細雨,完全找不出一點擔憂。
蕭母如鯁在喉氣不順,雖然沒好氣,但還是扣了扣茶臺接過了丈夫的茶:“我能不心急嗎?蕭遇都大三了,現在居然談了個那樣的女朋友!”
“他不是才大三嗎?還沒有畢業。”
蕭父最擅長佈局,以逸待勞,此舉不僅在商業上奏效,在馴養兒子上也一樣,“蕭遇跟老大不同,本來就性子倔難管教,他今天能做的跟蕭瑾一樣優秀已經是在逢迎我們了,把他逼太急只會適得其反。”
“你想怎麼做?”
蕭母眼露精光,其實論心計她不比丈夫差,只是涉及到兒子關心則亂。
不過看丈夫如此淡然篤定,多半是有計謀的。
“年輕人涉世未深,尤其是初次接觸所謂的愛情,都會在心裡無意識誇大其意義,我們越反對,他們的心就會靠得越近,沒有哪個男人不想當英雄。
“可事實上呢?”
蕭父把玩著手裡的瓷盞,將上面勾勒的隱約痕跡都看得清晰透徹。他對世事和人心洞若觀火。
“多的是喜新厭舊和勞燕分飛。”
蕭母接下丈夫的話,說到這裡,她已經完全明瞭丈夫的計劃和用意。
讓他們在一起。
蕭遇和紀橙月的成長環境和未來發展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他們現在年輕不懂,以後多的是分歧和無法融合的矛盾。
“半年為期,看看再說。”
蕭父向來風流,身居高位什麼優秀的女人他都見多了。
蕭遇的眼界也絕不會拘泥於現在。
“紀橙月的母親好像也是個生意人,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她這邊的引線你也可以提前埋了。”
蕭父相信妻子的實力,拿捏那樣的小角色輕而易舉。
當一個人自顧不暇的時候,她可以放棄犧牲很多東西。
紀橙月和蕭遇原本都以為自己會經歷一場艱難的抗爭,沒想到居然都輕而易舉地轉危為安。
紀橙月的父母目測和好,後來誰也沒再提離婚。
而蕭遇這邊,爸媽雖然沒同意他和紀橙月交往,但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又各自忙工作去了。
他們都以為不過虛驚一場,後來才知道,不幸只是延期了,該面對的狂風暴雨終究還是會來。
半年後,紀橙月讀大二那年,她父母還是離婚了,而且較之前的表面和平,這次鬧得異常難堪。
她從來不知道人一旦不愛了,看舊愛的眼神可以冷漠厭惡到什麼程度。
那是每次晚上做夢做到,都會被父親的眼神嚇醒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