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義堂沒了。
盧光耀瘋了。
羅四兩沒有在意羅文昌最後一句問話,他只是在想盧光耀這幾十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京城單義堂到底是怎麼沒的?
羅四兩在跟著盧光耀學藝的那天,盧光耀跟他說可以不用拜師,讓他在日後幫他做兩件事情就可以了。
其中一件就是代他參加一次黃鎮彩門斗藝,那個時候,羅四兩沒懂,可是他現在知道了一些情況。羅四兩就在想,為什麼要替他參加彩門斗藝,他想要幹嘛?還想要再羞辱立子行一次嗎?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要幫他修復一套戲法,是什麼樣的戲法需要修復,又為什麼需要自己來幫他修復,難道自己的作用在這套戲法裡面是不可或缺的?
羅四兩現在對盧光耀的來歷已經有一些瞭解了,但是對這個人他卻有了更多的不解和好奇。
羅文昌見自己孫子不說話,他皺著眉頭,語重心長說道:“四兩,我是真的不願意你跟盧光耀扯到一起去,如果你真的有心學戲法,爺爺可以教你,哪怕你不願意學家裡的,要學別人的,爺爺也可以帶你去。”
“如果你不願意學戲法,爺爺也不強迫你,你以後考個大學,出來找一份好工作,那樣也行。只要你好,那爺爺就滿足了。我們羅家就你一個後人了,我也就你這一個親人了,爺爺是真怕你行差踏錯啊。”
羅四兩低下了頭,心臟彷彿被一雙大手狠狠揪了一下。在他的印象裡,他爺爺一直是一個正直到近乎古板的男人,而且一生剛強不阿,從來沒說過半句軟話。
尤其是在他們這些晚輩面前,他一直都是以一個封建大家長的面目出現的,在羅四兩面前從來都是不苟言笑的,更不可能說什麼軟話。
可是今天,在遇上盧光耀這檔子事情上,他卻說了這樣的話,這讓羅四兩心中很不好受,儘管他平時總在暗地裡罵自己爺爺是老封建。
“唉。”羅四兩無聲嘆息,苦笑不止,他沉悶著聲音道:“爺爺,你知道盧先生為什麼要那樣做嗎?”
羅文昌想也不想就道:“還能是因為什麼,不就是被人奚落了幾句嗎,難道他自己跑去做江湖騙子,還不能讓別人說了?再說了,他的反應也未免太大太過分了吧。”
說罷之後,羅文昌心中又起了狐疑,他看著羅四兩,問道:“盧光耀跟你說了什麼了嗎?”
羅四兩搖頭:“什麼都沒有,如果不是您今天跟我說這些,我連他的來歷都不知道。”
羅文昌抿了抿嘴,他還以為自己孫子知道了別的什麼內情,原來什麼都沒有,他便道:“那現在你知道了,那以後不要再跟盧光耀來往了,好嘛?”
羅四兩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搖頭:“不好。”
“你……”羅文昌眉毛又立起來了。
羅四兩看著自己爺爺,他很認真道:“我不知道盧先生為什麼要那麼做,但我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不知道曾經的過去發生了什麼,但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盧先生絕對不是壞人,他也絕對沒有教我做過一件壞事。”
羅文昌聽得眉頭大皺,他苦口婆心勸道:“四兩,你還小,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瞭解,人的善惡好壞真不是你這樣的孩子能簡簡單單看穿的,你就聽爺爺一句好不好。”
羅四兩嘴角扯出一點笑容,他說:“是啊,人的善惡好壞真不是那麼容易被看穿的。盧先生在您看來是個壞人,但他卻是個好人。周德善是您眼裡的好人,但他卻是個騙子,好壞您看得透嗎?”
羅文昌不悅道:“四兩,你別這麼孩子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