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這個嗎?”她側過頭來把發夾充盈在他眼前,“很招搖吧?我不想帶來著的,但媽媽說這周的旗袍展要上臺的話,我就得別上,這是和旗袍作品要特別搭配的。”
“還好,其實……挺好看的。”時崇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彷彿電視機串臺了,身體裡面有一個來自異世界的靈魂正在遙控他的一舉一動。
“我們以後要多聯系來著,你是我在這個學校唯一一個認識的同學了。”
勝利的曙光近在眼前,時崇歡欣雀躍。回去過後,他再也沒主動找過李萊爾。
時崇已經把自己當做誘餌了,接下來靜下心來“欲擒故縱”。他堅定地認同於此。
可後面再沒等來李萊爾的“多多聯系”。
直到有一天,他在小樹林裡發現被踩在地上髒兮兮的白色羽毛卡子。
時崇才直呼上當。
原來他只是一片輕飄飄的羽毛。
從來沒被李萊爾放在心上。
李萊爾在原地不動。
時崇便主動向她走去。
終於一次雨天,他被幾個看他不順眼的同學鎖在一棟偏僻的廢棄教學樓。
他幫體育老師繞遠路還運動器材,回來就發現鐵閘門的鎖頭已經被人破壞。
也是倒黴, 週五下午六點的校園基本渺無人煙。
給他使絆子的那幾個人,他基本都記得,連他們的父母還有家裡的企業他都一應知悉。
不是沒有解決辦法,只是要做的話繞不開依靠時力。
時崇不想時力插手,也不想在學校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堅信自己能夠解決好。
時崇跑回器材室,不知怎的就摸出一根硬鐵絲,三兩下工夫就把鎖給開了。
一切都要感謝時力的棍棒教育以及道德教育的雙重疊加,讓他自行研究出這一門開鎖技能。
正要邁步出去,時崇聽見走廊盡頭隱約擴音出來。
明顯的是幾個男聲,中間夾雜著一個聲量不大的女聲。
“只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這事就過去了。”
“答應,快答應。我們哥都在操場跟你當眾告白,看你當時的樣子明明就是非常喜歡來著,怎麼翻臉不認人了。”
然後是皮鞋在濕漉漉的地板上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原本不想多管閑事的。
但中間穿插著一些難聽的髒話。
“你平時很會裝柔弱嗎。你怎麼不哭啊。給林北閩南語,類似於“你爸”的意思。我哭啊。 ”
“婊子。你欺騙別人感情還敢理直氣壯啊。”
“你猜我們會怎麼對你呢,李萊爾。”
“說話啊!”
!
時崇貼著牆根放輕腳步,朝廁所外面的小切口往裡窺探。
真的是她!
李萊爾被幾個個頭大她一截的男生團團圍住,像落入狼群中待宰的羔羊。 沾濕的長發貼在校服上,一大片灰色水漬像烏鴉尾巴,手臂上的紅色抓痕還未褪去。她的面板越白,愈顯得痕跡更紅。
這幾個男的剛好就是剛剛把他鎖在教學樓裡的那幾個。
雖然他對李萊爾也沒什麼好感,但至少不會以這種方式,欺負她。
時崇抬頭朝天花板的各個方向迅速瞄一圈。
這裡沒有攝像頭,也沒有任何其他的監視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