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爭吵聲一聲接著一聲地傳進他的腦中,躺在病床上的路錫鳴呆滯盯著天花板,只覺得自己的太陽xue漲得生疼。
那天他在咖啡館裡失控襲擊了沈寂,不僅沒有討到半點好處,反倒是把自己折騰進了派出所,路父路母賠償了咖啡館的損失和沈寂律師要求的精神損失費,又花了好大一番心力疏通關系,最後才以路錫鳴疑似有精神疾病為由把他撈了出來。
精神疾病……
他覺得在這樣下去自己真的要成精神病了。
只要他閉上眼睛,就能感受到無數惡心恐怖的蟑螂在他的身上四處爬行,他幾乎夜夜失眠,即使吃了安眠藥勉強閉眼,夢裡也都是粘稠的鮮血和死去的冤魂。
不對,那根本就不是夢,夢裡是不應該有知覺的,可是他卻能真的感受到那股強烈的窒息感和疼痛感。
他看到了早就死去的韓曉,譚鈺琳,還有李傑和於琦,他們都站在他的床頭,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還能是因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們蠢!
“你好,到時間需要換藥了。”
醫生帶著幾個護士推著藥車走到了他的床邊,路錫鳴懶得搭理他們,他只感受到自己的雙手被輕柔地提起,下一秒就被拷在了床頭。
他猛然睜開了眼睛,發現那些穿著白大褂和護士服的醫護人員面容逐漸變得扭曲,像是一塊橡皮泥,在融化之後重新凝成了新的形狀。
“是你……是你們?!”
“沒錯,就是我們。”
穿著白大褂的韓曉笑眯眯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剪刀,幽幽道:“原來你還記得我啊,你在背後造我的謠,害我被所有人孤立欺負,甚至還把這些事捅到了我們村裡,害我這輩子都抬不起頭,這些事情你還記得嗎?”
他握緊那把鋒利的剪刀,直接刺進了路錫鳴的肚皮,咔嚓咔嚓剪開了他的皮肉。
路錫鳴痛得慘叫不止,他寧可自己現在就暈過去,可是偏偏又清醒無比。
“你很疼嗎,我跳樓的時候比你更疼。”
譚鈺琳拿出了一把小小的手術刀,直接割向了他的臉,陰森森道:“你教我前男友pua我,讓他拍我的照片,拿我的錢,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會落在我的手裡。”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鮮血滴答滴答落在了路錫鳴的眼睛裡,他覺得自己的面前一片血紅,在極度的疼痛之下,他甚至已經感受不到自己被人緩緩注射了針劑。
“我把得了艾滋梅毒乙肝的病人的血注射給你了。”
李傑的手裡拿著空著的針管,笑嘻嘻道:“你千萬別死啊,你要是死了那得多可惜。”
路錫鳴試圖掙紮,可是下一秒面容盡毀的於琦就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他低頭俯視著他,路錫鳴甚至能感受到他臉上爛掉的血肉掉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殺了我,還毀了我的臉,因為你就是個醜八怪,你是在嫉妒……”
“我不是……啊!”
“怎麼了小鳴?”
路父路母聽到了動靜連忙結束了爭吵,他們連忙過去檢視路錫鳴的情況,卻發現路錫鳴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手裡甚至還握著一支圓珠筆,下一秒就要往自己的眼珠上刺。
“小鳴,你冷靜一點!”
路母嚇了一跳,她連忙上前按住了路錫鳴的手,從他的手上奪下了那支圓珠筆,抱著他痛哭出聲,“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媽,我好疼,他們要過來殺我了,他們變成鬼要回來殺我了!”
路錫鳴嚇得一直在打哆嗦,他死死握著路母的衣袖,茫然盯著虛空裡的一點,臉上的表情由驚訝到憤怒,再到最後的恐慌。
他看到沈寂就站在他的面前,他還是那副事事都遊刃有餘的作態,明明周遭滿是他身上濺出來的鮮血,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沾染半分。
他用一直鄙夷而又輕蔑的眼神打量著路錫鳴,像是在無聲告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所作所為。
路錫鳴想要張嘴罵人,可是下一刻,他面前的沈寂就突然化成了一條巨蟒朝他張開了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