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傳說中死於溺水的磯女攀附靠在身上,長發委地的森雪紀靠在懷中時太宰治感到一股陰暗的潮濕從心底蔓延,好像人面蛇身的女人纏住了他的手腳,分叉的舌頭撬開他的嘴一樣,很快就要溺死在森雪紀和他不遑多讓的帶有瘋狂佔有欲的情感中。
“在治君心裡,橫濱是第一位的,對吧。”
“是。”
太宰治不假思索道。
他要……學著做一個好人,到好的陣營裡去。
“呵。”
一聲冷淡、輕蔑的笑在森雪紀臉上轉瞬即逝。
“雖然很無理取鬧,但我有點嫉妒呢。”
“不過這點嫉妒無關緊要,倒是治君你”,森雪紀的臉上都有了些幸災樂禍,“你相當嫉妒那個佔據我丈夫名分的男人吧,雖然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你是怎麼那麼快接受輪回轉生的設定的?只有這樣才能說服自己沒被疑似戴上綠帽子嗎。”
在太宰治癒發陰暗的眼眸裡,森雪紀大力拍拍他的肩,意思可能是[男人大度點]。
“安啦,我只是帶著記憶轉世的普通人而已,絕對不會把你倆做對比哦。”
扳回一城了,森雪紀想。
不快點轉移話題讓太宰治糾結前任現任的問題的話,她怕她對橫濱的敵意讓太宰治都等不到調查結果,直接把她就地正法。
好嫉妒,好討厭,從來沒有這麼反感過一個東西。
橫濱說:喵喵喵?關我什麼事啊。
不能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自己來得太晚,來不及哄騙太宰治了。
森雪紀心中的樹苗瘋狂生長。
好恨,為什麼會出生在遙遠的北海道,為什麼會在孤兒院浪費那麼多時間,為什麼從劄幌到東京九個小時的時間她要用三年走完又要浪費三年才能找到在橫濱安逸的太宰治。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你來晚了。
如果能再早一點,早兩三年都夠了,她可以把迷茫的太宰治拉走,現在太宰治的心裡關於她的位置太小。
這不公平,我可滿腦子都是你。
好討厭橫濱。
提起筆時彷彿生活又回到了正軌,森雪紀又變成了和朋友討論性格的i人,
但怎麼會一樣呢,如果太宰治因為森雪紀太過神秘提防她,森雪紀會歡歡喜喜的表忠心。可如果是因為橫濱的安危把她列為危險分子……
那可太糟糕了,以森雪紀破罐子破摔的性格,保不準讓他夢想成真。
快點全心全意的愛上我吧,在太宰治懷裡的森雪紀想,她又拿出一張稿紙開始寫《巨塔將傾》裡故事的高潮部分。
她不是正統的作家,沒受過專業系統的學習,從來都是想一出寫一出,喜歡先把腦子裡最振奮的畫面記錄出來,把結局構思好再倒推開頭。這個習慣讓她上一世受到過專業的批評,可就是改不了。
她寫完老師之死的部分,決定將這一段寄給編輯,應該能在每月的雜志上得到一個版面連載,然後借機聯系琴酒。
希望看完雜志的琴酒拼湊出森雪紀傳遞的“情報”是情侶吵架分手複合的小作文時,不會氣得把雜志扔垃圾桶再點上一支煙丟一顆炸彈進去毀屍滅跡。
太宰治已經調理好了,笑問:“那個男人和我很像嗎。”
來了。
森雪紀面上不動聲色,心裡捧腹大笑差點憋出內傷。
她輕描淡寫地說:
“一樣,也不一樣。”
自己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