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君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殉情嗎,我的榮幸。”
“呵。”
太宰治的唇舌抵在我的耳邊額發,很快這間布滿灰塵的樓梯間就要在我倆“比比誰的肺活量大”的遊戲中變成不可言說之地了,耳鬢廝磨時聽到他罵道:
“小騙子。”
小騙子,好親暱動人的詞彙,帶著溺愛無奈。
但是欺騙太宰治的人會是什麼後果呢,應該比死還可怕吧。
這可不行,如果讓我待在幽閉的空間裡一輩子還不如死掉,我要馬上終止太宰治蠢蠢欲動要把我關起來的想法。
“不打算問問我的同伴是誰,是誰指使我來橫濱的嗎。”
太宰治無聲地冷笑,在我眼前一片漆黑的情況下都彷彿已經看到他微微挑高的眉毛,這是他在港黑時的常用表情,下一秒就要說出刻薄的句子了。
“為什麼要問,很快就會浮出水面的,在你徹底人間蒸發失聯之後。”
哇,好可怕。
我心底小小地驚嘆了一下,甚至有點興奮。
“可是你早就察覺到我的身份有問題了不是嗎,你只是沒想到我還是異能者,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竟然無知無覺,反而被森鷗外發現了。你生氣的是這個,生氣不如森鷗外對情報的掌控力,生氣在他面前丟臉。”
掐住我腰的手掌力度驟然加大,我吃痛地叫了一聲。
“這不怪你,畢竟事關緒方老師,恐怕每個環節都是他親自動手。至於那個影片,我保證現場絕無可能有影片流出去,森鷗外從哪弄來的就不好說了。他會把這件事捂得嚴嚴實實做得漂漂亮亮,不假他人之手,這可是闊別二十年的老師拜託他的唯一且最後一件事。”
我說。提起這不由得扼腕,我唯一的疏漏就是沒料到森鷗外是老師的學生,最出色的學生是和他分道揚鑣最不相似的那個,才會讓太宰治堵在黑漆漆的樓梯間裡。
做事謀劃必定會留下痕跡,是我技不如人粗心了,沒什麼好說的。
“你倒是想得開。”
太宰治放開我快斷掉的腰,手又扶上了我的臉。
“雪紀你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可憐多誘人吧,我的夜視能力很好哦,能清楚地看到你的睫毛在不安地顫抖,眯起的眼睛不自然地放大,你那麼害怕,讓我覺得自己站在黑暗裡聽你們聊了那麼多還不算白費。”
他的食指大力揉搓我脆弱的眼皮,像準備把我眼睛挖出來似的。
“我確實在為這件事不爽。你有異能,我猜想過,但我也犯了自大的毛病每次懷疑上手時都被你躲過了。我惱怒森先生竟然又先我一步看穿我身邊在意之人差點讓你死掉,這算歷史遺留問題。”
他雲淡風輕地繞過了一個不得了的話題,終於放過了我可憐的眼球將注意力放在我不斷顫動的嘴唇上。碰到幹燥起皮的嘴巴時他饒有興致地“哦”了一聲,然後讓我含住他的大拇指。
我公報私仇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得到的是太宰治報複性地將指頭頂在我的上顎,瞬間幹嘔的惡心感刺激淚腺開始飆淚,淚珠打在太宰治的手上時我似乎聽到他愉悅地吹了聲口哨。
“雪紀,像你這樣不聽話的孩子就需要點眼淚才能乖乖啊。”
“你要是乖乖地,乖乖地就好了,哪怕是我這樣沒有心肝的男人都會忍不住說出些山盟海誓的句子,什麼把生命的全部奉獻給你,為了得到你片刻的愛意哪怕朝生暮死也心甘情願之類的話。”
打趣的口吻說的卻好像真的一樣,讓我覺得……太宰治有時真的就是這樣想的。
不過本來就嚮往死亡的人說為你而死這種話也太狡猾了,應該是為了你好好生活才對吧。
但我還是欣喜若狂,太宰治如果你早這麼說我的眼睛我的頭腦我的異能會全部癱瘓任你擺布,不過現在也不晚啦。
我正要說什麼讓這如北海道寒冬般冷酷的氣氛的解凍,就聽太宰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