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衣入睡,不過水床太軟了睡得我骨頭疼。一整晚我都半夢半醒地睡著,頭枕在太宰治的胸前。
不過太宰治似乎一直沒有入睡,他時而嘆氣,自言自語說著我聽不懂的自創語言,帶著森然的寒意。直到我迷迷糊糊做夢時,都能感受到他的手指不斷在我的臉頰脖頸擦過,有時呼吸困難。
第二天淩晨,我們是被警察叫醒的。
住在我們隔壁的一對男女死在了屋裡。因為他們定的是小時房,時間一到旅館工作人員見還沒有退房就上樓尋訪,發現了兩具屍體。
這棟樓層只有四個房間入住,分別是兩名死者,我和太宰治,另一對開房的中年情人,琴酒和伏特加。
我:……
不想吐槽東京無時無刻的死人,也不想吐槽為什麼琴酒出任務時會住在情人旅館,更不想吐槽這次破案也太簡單了,兇手就是那段中年情人,我只想說。
為什麼我第一次住情人旅館就遇到熟人啊啊啊啊啊啊。
我死了。
“呦,又見面了琴酒大人。”太宰治好整以暇地打了個招呼,頭上還帶著小惡魔角。
太宰治你昨天睡覺沒摘下來嗎,就算睡覺時不摘為什麼剛才不摘掉,覺得帶發卡很可愛嗎。我的內心已變成一隻尖叫雞。
“哼。”
琴酒上下打量了一遍我和太宰治,對著我冷笑。
我又死了一次。
就在我以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比太宰治都渴望來場紫砂的時候,萩原研二從目暮警官身後冒出來。
“咦,雪紀,太宰先生,好巧又見面了。”
一點都不巧!!!
我的靈魂已然灰飛煙滅。
看到琴酒和伏特加時萩原研二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很快又自然地和我們打招呼:“感情真好啊你們兩個。”
夠了萩原,可以不用沒話找話的,你的情商去哪了。
把臉丟盡的我蹲在地上掩面,哽咽道:“快結束這場鬧劇吧,兇手是那邊的兩個中年男女,死去的兩個人分別是他們的丈夫和妻子,兩個大冤種相約一起合謀殺人,就是這麼簡單。好了成功破案快把人帶走吧。”
“抱歉。”太宰治憋笑,“我的女朋友比較容易害羞。”
就這樣,一大早我就拽著太宰治趕到拍攝現場,遠離情人旅館這個是非之地。
——
蹲在地上自閉了快一小時,等未麻來時我才勉強打起精神,和導演說了幾句話後不費吹灰之力他就答應了我跟組的請求,這個留著絡腮胡名叫立花源也的導演十分精明,他對未麻有幾分欣賞,前提是對方能給他帶來回報,不辜負他的欣賞。
所以第一場戲,未麻吃盡了苦頭。
新人就沒有不挨罵的,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未麻還是忍不住偷偷抹眼淚。
我安靜地在一旁遞紙巾。
電影《雙重束縛》講的是職業脫衣舞娘的女主在一場演出時不幸受到侵害,由此産生幻覺出現雙重人格,最終殺死了自己的模特姐姐以姐姐的身份活了下來。
田所社長原本想加一場“激情戲”,也就是女主被傷害的鏡頭,認為這樣才有爆點。但現在社長死了,新社長是個身材魁梧下巴有溝的關西人,只對計算機感興趣,好像只是順便收購了事務所似的,對留美的請求不耐煩地答應了,未麻因此逃過一劫。
不過立花源也導演對此頗有微詞,倒不是出於猥瑣的念頭,而是他堅定地認為未麻作為新人,不是科班出身的新人,只有體驗和訓斥才能演好戲,再說演技不行起碼也要有噱頭把觀眾騙進電影院,ng幾次後他宣佈再演不好就要重啟激情戲份。
未麻抽噎著問我:
“我,我應該堅持下去嗎夕聞老師,這個機會真的很好不能錯過,可是我根本就不會演戲,我選擇這條路是正確的嗎。”
“沒有人生來就會演戲。之前田所社長找人教過你表演吧,我看出你應該有系統的學過,只是不用心。”
“夕聞老師,未麻已經很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