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被發現了,誰讓雪紀脾氣那麼好呢。”
某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抱著纏在我身上的小兔崽治,我的神志逐漸模糊,一攻就破。
我能怎麼辦呢,還不是把他原諒。貓貓學會打獵已經很不容易了,就不要在意他叼回來的是老鼠還是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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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的情侶時光很難得,因為很快又有新的麻煩找上我了。
關於新書的封面插畫,我已經選好了畫師人選,是一位名叫藤沼悟的畫師,現居東京。
山田美妙先生爽快地同意了,才過兩天就帶回了好訊息,說對方非常高興能為新書盡上綿薄之力,並希望和我見面,當面聊聊創作理念,讓他畫出受我認可的插畫。
跟陌生人交流自己的創作想法是我竭力避免的,我不善言辭,說出來估計還沒人家自己理解的好。但這畢竟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出版的第一本書,難免會更上心些,糾結再三還是答應了。
所以,這週三我就要去東京一趟。
為什麼不是週末,因為不佔用休息時間是社會人的美德。
太宰治很想陪我一起,他主要想去我的母校看看,但又被偵探社的工作絆住了。能遞到他面前讓他解決的一定不是小事,最後還是我一個人坐上了新幹線。
理論上橫濱也算泛東京生活圈裡,乘新幹線只需要一個多小時,但因為橫濱是特殊的租界,被刻意管控過,所以車上的人並不多。
到達東京後,我先回到了大學時租住的公寓。
我在大學租過兩個公寓,第一個公寓在那次讓萩原研二退出爆炸物處理班的行動中壯烈犧牲了。
說起來我很久沒有收到萩原君的訊息了,人間蒸發了一樣。
拿著政府補貼的錢,我租住了第二個公寓。因為預算增多我選擇了1平左右,雖然有點老舊但比上個公寓一長條的格局不足30平好太多了,我在這間公寓裡度過了剩餘的大學時光和實習的那一年。
後來出於種種原因,現在這座公寓屬於我,但産權並不在我的名下,我把它借給了別人住。
公寓位於東大附近,下了新幹線還要再坐兩站電車,這段路程擁擠很多,我也有了“鄉下人來大城市”的恍如隔世感。不論男女都是千篇一律的西裝上班族,顏色是統一的黑白灰,我這一身明黃色的長裙有點格格不入了。
啊,不上班的快樂,誰能想到去年我還在當牛馬呢。
出了站口再走幾百米終於到了公寓樓下,老舊的電梯顫顫巍巍地執行,停在18樓。露天的連廊將路邊柳杉的樹葉刮到了房門和地磚的縫隙裡,我熟練地用腳把樹葉扒拉到一邊,找出鑰匙轉動門鎖,站在門前喊:
“我回來了。”
空蕩蕩的走廊回蕩著我的聲音,沒有人對我說:“歡迎回來。”
原本是稀鬆平常的事,我自說自話“我回來了”,“歡迎回來”說了好幾年,從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自從搬到橫濱認識太宰治後,我就變成了那個說“歡迎回來”的人,每次進行一次這樣的對話時,我都會恍然我已經不是一個人。
愉快的心情突然變得惡劣,我臭著臉朝裡面喊道:
“既然在屋裡就出來迎接一下啊,有點禮貌行不。”
片刻之後,從裡間傳來了腳步聲。
是一個成年男性的腳步,皮鞋踩在老舊的地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有一頭銀色的長發和翠綠的眼瞳,雙手抱臂倚在走廊的牆壁上,一臉不爽地看著我。
這就是和我一起逃出孤兒院的小夥伴,40號。
不過現在他有一個更拉風的名字,叫做:
gin
此時小夥伴嫌棄地對我說:“對你還需要有禮貌?我這不歡迎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