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藤和尊要跟我打賭也是可以預料到的,太宰治一定調查過兵藤和尊的性情人品,在那種情況下他會因為掛不住面子遷怒別人,提出賭約再正常不過。
但是這就有了一個新問題。
“我在會議室時,耳麥裡向我傳遞訊息,讓我去大廳會和的人不是你或萩原君吧,那時萩原君已經[被抓了]。”
“對,是我讓萩原君主動被擒的,抓他的人是費奧多爾的手下,雪紀真聰明。”太宰治開始一刻不停地剝葡萄。
呵呵,一點被他誇贊的喜悅感都沒有。
在無法確定耳麥裡的情況是真是假時,我必然要將會議室裡的所有人都統一帶到大廳裡,防止有人偷溜出去傳遞訊息,所以我一定會答應兵藤和尊的賭約,想辦法激怒他。
來到大廳後,費奧多爾向兵藤和尊提議要三個人比三局,他們之前應該是合作關系,兵藤和尊聽話地答應了。
然後我就會憂心人數不夠,這時在太宰治言語上的刺激下伊藤開司自己跳出來了。
在場的太宰治、費奧多爾、琴酒都默許了,這正是他們所期待的,為了進一步驗證看看伊藤開司是不是真的有異能力。
確定[逆境無賴]是真的後,所有人都不裝了,大戰開始。
我想起在大廳,太宰治頭頂上放在吊燈上的炸彈。
我完全沒有防備,沒有想到連那裡都會藏著炸彈,差點害死我的太宰治。
一切都只是因為想要得到某個人的異能力,為此他們讓攜帶異能的普通人背上債務陷入絕境,甚至不惜將一船人的性命都當作籌碼。
如同有人將我的心挖出來放在富士山頂的冰雪上冰封後又重新放回我的體內一樣,冷得我牙齒都在打顫。
人就是異能的容器,如果一個人剛好有了堪稱bug的異能卻沒有自保的手段時,他的命就不屬於自己了。
異能真不是個好東西。
太宰治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又近在咫尺。
“我原本想讓開司君跟安吾君走的,但是他是雪紀的朋友對吧,比起冷漠無情的政府部門,還是洋溢著陽光氣息的偵探社比較適合傻傻的伊藤開司。如果他透過了政府的評估報告,可就變成不存在的人了哦。”
可伊藤開司不是因為自己天天打牌才被開除的嗎?
不對,是因為他沒有透過評估,所以才會被開除,然後順理成章的被偵探社接手。這樣[逆境無賴]不會流落在外,更不會被其他勢力染指。
“是我告訴開司君,如果留在特務科就要變成和安吾君一樣的社畜了,讓他趁著這段時間放飛自我想幹嘛幹嘛,沒想到特務科的長官這麼嚴格,直接把人扔出來了。”
太宰治終於剝完了葡萄。他把一盤子的葡萄都剝好去籽,插上牙簽端到我面前。
一幅小媳婦樣的太宰治低眉順眼地插起一顆葡萄遞給我。
“這樣可不可以抵消我利用雪紀的壞處呢,我不想讓你生氣。開司君在偵探社,你們也能時不時聚一次。”說完太宰治撇撇嘴,“不過我也不喜歡你和別的男人見面就是了。”
我故意板起臉不看他,太宰治笑盈盈地眉眼也跟著變成了強顏歡笑,他努力掩飾失落,問:“真的不能原諒嗎。”
我還是忍不住心軟,嘴裡含著葡萄送到太宰治的口中,“好啦,我沒有生氣。”
那張綺麗的臉蛋立刻多雲轉晴,變臉好快,我就知道他是演的。
太宰治嗲著嗓子撒嬌,“雪紀你這樣會把我慣壞的。”
得了吧,我看你高興的很,誰不喜歡毫無底線的偏愛呢。
不過我是真沒有生氣,並真心實意的發出贊嘆。
“太宰君真厲害,每一步都算得剛剛好,從頭到尾都沒有親自動手,而是讓別人一步步走到你設計好的圈套裡。”
為了任務身邊的任何人都可以利用,包括我和他自己,手段狠辣。
就像我說的那樣,執棋人就要有成為棋子的覺悟。
太宰治就像一隻翺翔的鷹,銳利的鷹眼觀察著地上奔跑的獵物,終於將羔羊連帶纏在羊身上的蛇一塊抓走了。
這才是配得上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