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個黑影迅疾如風的從東裡世家的位置向外逃竄,這人打傷兩個前來阻攔的人,幾個呼吸間便竄出十幾丈遠,眼看著就要逃進密林裡消失。
那人的動作卻忽的一頓,然後無法自控的被一股極強的吸力往後拖。眾人定睛看去,便見慕容修伸著右手,手掌只輕松一收,那人便如網中的飛蟲一般,毫無反抗能力的摔在他面前。
“這是…內力外放!”有人忍不住驚撥出聲,人群頓時又是一陣躁動。要知道內力外放可說是武功登峰造極的表現了,在場的幾個大門派的核心強者勉強可以外放個二三米,算是初窺門徑。
像是慕容修這樣可以把十幾丈外的的成年人拉回來,還是武功不弱的江湖人,想來也只有那幾個老怪物級別的前輩可以做到。這慕容修是什麼時候有了這麼高深的武功?
不等他們深想,慕容修身邊的侍衛已經一左一右將那人制服,封住內力。影三從慕容修手裡接過杯子,用自己身上的瓶瓶罐罐一一試過銀針上的毒,最後得出結論:“暗器上的毒是五內俱焚,中此毒者五髒六腑會在一個時辰內被慢慢燒成焦炭,外表卻絲毫無損,是一種十分歹毒殘忍的□□。”
眾人聽了影三的解說,頓時群情激奮起來。如此喪心病狂的□□幾乎聞所未聞,偷襲者心腸何其歹毒!
東裡家的家主見那人從自家逃跑心裡便暗暗叫苦,此時見慕容修臉色十分難看,連忙帶著幾個心腹來到慕容修面前請罪。
此時的慕容修周身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他垂眼看了東裡未央一眼,語氣森冷如修羅:“扔暗器的這人是你東裡家的?”
東裡未央看了那人一眼,戰戰兢兢道:“慕容莊主,這人一定是邪魔外道埋的釘子,目的就是為了挑起我正道的內鬥!我東裡家絕沒有暗箭傷人的人!莊主千萬不能錯怪了好人啊…”
慕容修不理他的辯解,語氣低沉道:“你可知道葉勁是何人?他與我乃是生死之交,曾經數度救我於危難之中,是我慕容修今世的救命恩人!”
說著,他用蛇盯獵物一般的眼神低頭看了東裡未央一眼,聲音冰冷入骨:“誰若是想要他的命,就是想要我的命!——對於想殺我的人,你說,我能輕饒了他嗎?”
東裡未央在巨大的壓力下,不由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冷汗涔涔道:“慕容莊主,請給在下一個月的時間,在下一定會查出幕後黑手,給莊主和葉公子一個交代!”
“一個月,是要讓潛伏在你東裡家的奸細都平安撤走嗎?”聽了東裡未央的話,慕容修的臉色頓時更陰沉了一分,顯然很不滿意。
“身為東裡家的家主,不但不能明辨忠奸,居然把潛伏的奸細堂而皇之的帶到我面前來,還差點傷了我的人!你要這雙招子還有何用……”慕容修的語氣越發危險。
東裡未央聽出慕容修話語中的殺意,趕緊求饒道:“慕容莊主,再給我十天…不,七天!我一定能查出幕後主使……”
慕容修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冷酷無情的說道:“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你若查不出幕後之人,本座親自帶人來取你的狗命!”
“慕容莊主,三日是否太過倉促……”有人看不下去站出來想勸和,被慕容修欲擇人而噬般的目光一瞥,再看到旁邊表情森寒欲抽刀的山莊侍衛,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連同為三大山莊的人都沒有出言勸阻,六大派都裝沒看見,自己算是哪根蔥,敢管天下第一莊的事?想著,趕緊麻溜的縮了回去。
作為江湖上地位超然的天下第一莊莊主,除了同為三大山莊的兩個勢力,還有六大派的掌門還算能與他平起平坐外,所謂的二十四世家根本就不入慕容修的法眼。
可以說,以他在江湖上的地位,訓兒子一樣教訓東裡家的家主,甚至出言威脅,並沒有半點不妥。
之所以現在會有人看不慣,那是因為天下第一莊一直以來對外的形象都是溫和無害的,這麼突然強勢霸道起來,一時間讓人很有些不適應。
和其他江湖門派相比,深居簡出、不喜殺人的慕容修可說是一個少有的和平主義者,而且他奉行君子之風,對於地位遠不如他的人也以禮相待,沒有絲毫的鄙薄,且從不仗勢欺人,莊上眾人也有樣學樣,久而久之人人提起天下第一莊都是交口稱贊。
如此行事固然給他帶來了極好的名聲,可是壞也就壞在這裡了:整個天下第一莊都太低調了,低調的讓某些腦子不清醒的人都開始有了非分之想:比如前段時間,連一個不入流的陸家莊都敢暗地裡搞小動作,垂涎慕容修的妹子,可見天下第一莊如今的震懾力確實有問題了。
此時慕容修突然表現出了江湖頂尖勢力的氣勢,眾人立刻便回想起了天下第一莊的恐怖實力,頓時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
就好像一隻大象,人們雖然看的見他龐大的體型,但是因為知道他是食草動物,所以都並不懼怕,直到有一天大象露出了尖利的獠牙,伸出了堪比合抱大樹的巨腿,人們才恍然大悟:大象雖然性情溫和,一旦發怒也是會血流成河的。
警告過東裡未央後,慕容修重新看向偷襲者的眼神更是冰冷徹骨,漠然問道:“為何要殺葉勁?是誰指使你這麼幹的?”
只要一想到這人意圖用那等歹毒的手法害死葉勁,慕容修就不想讓他多活哪怕一個呼吸的時間,可是若不弄清楚這人動手的原因,葉勁勢必還會有危險,因此還是強行忍住了殺人的沖動。
那人是東裡家的客卿長老,面對狂怒的慕容修沒有半點不自在,梗著脖子道:“沒人指使,老子就是看他不順眼!——不知道從哪個山裡跑出來的野人,也敢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