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原地略微休整,影一隨即背上甘平,終於被解開xue道的影二揹著自家小姐,一群人迅速離開了那片森林。
薛神醫看見寶貝徒弟被人事不省的送來時,嚇的心髒差點不好了,當即指揮著僕人把人好好的安置在床榻上。
硬要跟著一起來的慕容若大小姐原本躲躲閃閃的不敢看他,此時突然想起什麼,急忙從袖中將一塊用草汁寫的信交到薛神醫手上。
薛神醫展開一看上面的內容,便忍不住眼神古怪的瞥了一眼徒弟:這小子在被人追殺的緊急情況下,居然還有閑心將自己的症狀詳細的寫下來,甚至還列舉出了治療的辦法,自己給自己開了藥方。
有這一封信,便是再平庸的大夫也能將他治個七七八八。薛神醫上手一搭脈,立刻知道甘平寫下的方子是完全對症的,那還有什麼話說,按方抓藥便是了。
薛神醫此時再看自己徒弟,便忍不住生出點“江山代有才人出的”感慨。自古以來就有“醫者不自醫”的說法,蓋因醫術再是高明的大夫,給自己診病也容易摻雜主觀臆測,導致結果不準確,甘平居然能做到給自己診病也心無旁騖,可見其心志的平穩。
對症的湯藥一灌下去,再經薛神醫行針一陣調理,甘平第二天就醒了過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口述了幾個調理身體的藥膳方子,讓僕人每日換著花樣做給他吃,直把旁觀的薛神醫看的眼角抽搐。
慕容若在甘平能下床走路後便灰溜溜的回了家——雖說薛神醫沒有因為這次的事斥責她,但是把人好好的徒弟禍害成這樣,慕容若自己心裡卻心虛的不行。
可以說甘平這次純粹是遭了她的無妄之災。慕容若此時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當時的表現蠢得可以。
也許是因為心理作用,待在薛神醫那的時候,慕容若總感覺那位老神醫一言一行都透露著對她的不滿,讓她壓力十分的大,此時回到莊上才算鬆了口氣。
慕容若回到熟悉的家裡,撲進柔軟的床鋪,感覺自己這幾天擔驚受怕的心得到了徹底的治癒,不由得感動的想道:外面真是太危險了,我以後再也不要離開莊子了!
第二天下午,慕容若大小姐的閨房裡突然傳出一聲崩潰的大叫:“大哥真是太狡猾了!說要我在家等他,卻不說自己什麼時候回來!——要是他不回來,我就要一直等下去嗎?”
貼身丫鬟連翹連忙安慰小姐道:“沒事的小姐,莊主說了會回來陪你逛廟會,過年之前他肯定回來的!”
慕容若死魚眼看著連翹:那還要至少十天啊!對於一天不出門就渾身難受的慕容若來說,在家安安分分的等十天,那是怎樣的酷刑!
連翹在自家小姐心裡戳了一刀,又繼續道:“小姐,你也不能確定莊主什麼時候回來,那這段時間都不能出去玩了——不然如果他突然回來看不見你,逛廟會的事不就不算數了嗎?”
慕容若看著連翹的眼神越發悲憤,誰知此時,連翹居然破天荒的猜中了小姐的心思,開解道:“小姐你是不是無聊了?不知道這段時間該幹什麼?不然我給小姐出個主意吧!”
慕容若用頗有些意外的眼神看著她,試探道:“說說看!”
瞥見小姐期待的目光,連翹頓時成就感爆棚,十分自信的道:“這段時間小姐可以待在閨房裡給莊主繡個荷包啊,莊主收到小姐親手做的荷包,肯定會很高興的!——我在家的時候,我娘每次拿到我做的衣服都高興的不行呢!”
說著,想到小姐於針線活方面不太擅長,又善解人意道:“小姐你不會做也沒關系,我來教你!我做這個可有經驗了…”
不等連翹興致勃勃的說完,慕容若便一臉冷漠的轉過頭去:果然,連翹會貼心什麼的都是錯覺!
慕容若隨即沉痛道:“連翹,我是不是跟你有仇?”連翹一臉的不明所以,奇怪道:“沒有啊,小姐對我可好了?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有仇?”
慕容若:那你這麼持之以恆的給我添堵是為啥?算了,這話太深奧這丫頭聽不懂,還是別說了……慕容若深深的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喜歡捉弄連翹,絕對是被她的沒眼色給逼的,不能完全怪她,真的!
似乎是終於察覺到氣氛不對,連翹湊過去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慕容若神情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道:“沒什麼,只是完美如你家小姐,偶爾也需要一個人待著…”
“哦…”連翹終於有眼色了一次,聽話道:“那,我在外面守著,小姐你有事記得叫我啊!”說完便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出去了。
被連翹不知道第多少次噎回來的慕容若托腮望著窗外,開始惆悵的思考人生:為什麼她不找一個煩惱的時候能小意殷勤開解她的丫鬟,反而要了喜歡時不時給她添堵的連翹?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甘平:作為一個天才的學徒,未來的當世名醫,若是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卻被不知哪裡的庸醫醫死了,豈非太過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