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耽誤的這幾天,進度可能就要被別人甩出去好遠!你啷個好意思生病?”
“喊你穿多點穿多點,你抖小夥,現在舒服了!”
母親碰了下我額頭,極其暴躁地將藥拿起來看了一眼,狠狠戳著我額頭:“我累一天回來還要伺候你個病號,這個節骨眼你給我生病,你到底想爪子!”
“啷個還在燒?你到底吃藥沒得?!”
“……吃了的。”我聲音有些沙啞。
“吃了啷個還在燒?”
母親急得來回踱步,“都兩天了,再燒明天直接去給我輸液!”
我母親急,我也急。
我心裡暗暗祈禱,希望在自己被拉去診所之前,二樓就能迎來新生。
因為我這幾天觀察下來,二樓母親一直在房間裡,完全沒出過門。
就連一向在外招搖的二樓父親,這一兩天也鮮少見他在外面晃悠。
不知是上天聽到了我的祈禱,還是時間到了。
第三天淩晨。
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從下面穿透而來。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從床上翻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過度在意,還是沒完全退燒的緣故,雙腳落地時,差點因為頭重腳輕而摔倒。
我跌跌撞撞地來到座機前,快速撥打了一串號碼。
張小彬的手機號,我早已熟記在心。
電話響了幾秒就被人接起。
“我聽見聲音了。”我沙啞到只能用氣音說話。
“……好。”
張小彬說完這個字就掛掉了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和重新恢複寧靜的一切,我突然有種深深的脫力感。
就像是長久以來一直處在緊繃狀態下的神經,忽然間垮塌下來。
大腦麻木,空洞,沒有任何想法,更沒有任何喜悅。
整個人的思緒彷彿被人抽空。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
我邁著虛弱的步子來到陽臺,二樓的啼哭聲漸漸變小到聽不見。
我望向對面那漆黑一片的後山,費力咳嗽了幾聲。
接下來的一切,就看張小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