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湊巧長得很像他們逝去的兒子……”
張小彬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總之,這中間還發生了些瑣碎的事,過程就不跟你贅述了。”
“總而言之,如今我的願望終歸實現了一半,我終於能擺脫這個地方了。”
他抬起頭看著我,笑得有些勉強:“言一知,你會祝福我的吧?”
“祝福?”
我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發緊,“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段時間,沒多久。”張小彬語氣淡淡的,眸光閃爍了下。
我感受到張小彬朝我這邊投來的視線,尷尬地別臉避開。
他不清楚,但我知道。
他想道別的物件,不是我。
為什麼事情全都堆到了一起?
張小彬說他被領養了,他要走了,要離開這裡了。
他終於能走出去,擁抱屬於他的新生活了。
我沒說話,甚至連情緒都是亂的。
換作是言一知的話,應該會替他祝福的吧?
但我沒法欺騙自己。
我內心是沉重的。
這意味著他沒法幫我完成計劃的最後一步,我也不能再讓他幫我去做那種事。
原本,我與張小彬是把各自的背交與對方,相互踩著他人肩膀並肩殺敵的戰友。
而如今,他突然被上天的垂憐砸中,不再需要承受這些痛苦。
這換做是誰,都不會放棄的。
我沒有立場再去對他遊說什麼,更不會讓他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因為一個毫不相幹的計劃而留下。
我做不到。
可是理性和感性,不是時時刻刻都能拎清的。
理智告訴我,我不能再去影響他擁抱新生。
可我就是無法冷靜,整個心氣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給打斷。
“……那你什麼時候走?”
“……快了。”
張小彬緩緩開口:“原本他們想的是過幾天就走,但我想怎麼也得跟你好好道個別吧?畢竟……”
“畢竟什麼?”我心口悶得發慌,連敷衍的假笑都擺不出來。
“畢竟我答應你的事,還沒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