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寫得好感人。”
溫雨瀾低頭看看自己的信，信上的字歪歪扭扭是用力過猛後的醜陋，心裡的內容更是見不了人。
“你寫完了？”蔣依婷問。
溫雨瀾下意識移動作業本擋住信紙：“寫完了。”
蔣依婷很好奇：“你寫得什麼呀？”
“我……我寫了一些我認為我媽媽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希望她以後別這樣了，溫雨瀾在心裡默默補充。
“可是這是我們寫給父母的禮物，他們肯定都是歡欣喜悅地來參加我們的成人禮，給他們寫這些不好吧。”蔣依婷不贊同。
是啊，她也覺得不好。
她試圖寫一段抒情話語，可一動筆，腦海裡不斷閃過的畫面令她痛苦不堪，她寫不了感謝的話，同時也沒有資格指責什麼。
的確不太好。
溫雨瀾抿唇，一個晚自習的成果被她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夜晚空寂微涼，現如今空氣汙染嚴重已經很難看到童年的星空了，只有一顆啟明星待在月亮身旁眨眼睛。
她揉揉疲憊的眼皮，修修改改終於寫完一封不算見不得人的書信，心有忐忑與期待。
成人禮。
所有人七點整就在操場集合，每人搬一把椅子放在指定位置，旁邊還有學校前一天擺好的紅色無靠背板凳。
這一站就是半小時，卻並不疲勞，各自都有事情做。
班長黃雅萱急匆匆跑來：“不好意思，氣球十分鐘之後才能到。”
其他班已經分好氣球，家長陸續進入。
溫雨瀾踮起腳尖尋覓溫母的身影，家長們都打扮濃重，各抱一束捧花獻給孩子，這時黃雅萱的父母到了，她拿到氣球連同幾個關繫好的朋友一起發放。
清晨的風吹起氣球，溫雨瀾拿到的是粉色的，搖搖晃晃打到她的臉，她閃過，頭移開一側，眼眸恰見捧花嬌豔，香味怡人。
溫母年輕時就長相明豔，玫紅短衫穿在身上絲毫不顯豔俗反而有種為她量身定做的感覺。
“唉，累死我了，”溫母喘氣：“學校門口的花都賣完了，我到下面花店買的，給。”
“謝謝。”花上有一個漂亮精緻的小卡片，上面寫著前程似錦四個字，白花粉花紅花上含著清新的水珠儲存的很好，就像是剛採的一樣。
一定很貴，溫雨瀾的第一反應是不用買這些的，沒有根的花朵放個十來天就會枯萎。
“你爸爸啊，今天可想過來了，我不讓，你說說他為了這麼半天請個假多不值當啊。”家長到來以後大家都自覺與他們站在一起，也不跟朋友聊天了。溫母把手機遞給她：“給你拿去拍照吧，多記錄一下。”
一群孩子手裡都拿著手機到處合影留念，溫雨瀾接過，卻不知道拍什麼。
身後蔣依婷拍了拍她：“溫雨瀾，我們一起合個影。”
溫母友好地對她笑了笑。
拍完以後她悄悄問：“剛才那個同學是誰啊，看別人多熱情，還要跟你合照哩。”
“她叫蔣依婷。”
溫雨瀾以為她又會冷臉，然後告訴她不要跟學習不好的人玩。
可是沒有。
她嗯了聲然後又開心地跟其他家長聊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