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他看了,除夕前後幾日都是好日子……”
祁淮序抿了抿唇,“就在三月之後。衛伯母病重了,沈家那邊也沒有異議。”
祁嬛哽咽了數聲,隨後輕道:“恭喜。”
祁藺趴在祁淮序膝上,仰起面,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姑怎麼了?”
祁嬛唇邊泛起一絲笑意,將祁藺抱在懷裡,親了親他軟乎乎的小臉。
“兄長,我還是羨慕你,羨慕的很吶……長嫂給你留下了小霢霂,不管怎樣,霢霂都是向著你的,連我都不能當他面說你壞話。就算是長嫂,她也真心愛過你一場。你怎麼都虧不了,你看,無論怎樣,你都比我好多了……”
祁淮序苦笑了一聲,闔了闔眸,再未說什麼。
……
沈璧言進宮時,李頤正在宮中馬場中騎馬,身穿一襲泥紅包的勁裝,烏發被高高束起挽作馬尾,英姿颯爽,見她過來,李頤立即禦馬過去,催馬停下,從馬上一側跳了下來,本想將韁繩丟給一旁的侍從,見那崔彥臺過來接住,她瞥了他一眼,也未有多話,只轉眸看向沈璧言,拉住她手。
“聽說你定親了?那人究竟是誰?生的如何?你快告訴我呀!”
公主生的極美,性格也是直爽大方,沈璧言對她無端便生出了親近之感,勾唇輕笑,“他喚衛景昭,在禦史臺內當差,人生得也是英俊,沒什麼不好的。”
“可這也太倉促了些。”
李頤輕嘆,“少陵不知又跑去哪裡了,大約又去山野裡飼弄他那隻白虎了。他還不知道你的事。”
提起李弗,沈璧言的心猶如被針刺一般閃過密密麻麻的疼痛之感。隨後,她竭力逼退眸中淚意,只輕淺道:“他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的……他這個人如同九天裡的鷹,從不受拘,我早該想到的。我們雖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雖有過父母口頭之約,可他自己從未對我許下承諾,他不肯娶我,也是情理之中。”
說完,沈璧言總覺一陣目光落在她身上,轉眸一看,原是那位崔家郎君正在望向公主。
沈璧言極是驚羨,含笑,溫吞道:“我看崔二郎待公主真的很好,耳提面命,在旁侍奉,二話也無,他這樣好的出身連收韁繩也是能做到這樣得心應手……”
聞言,公主難得露出羞澀笑容,也無論如何不許她再說了。
沈璧言笑了笑,目光所及她手腕上的那枚藏鐲,立即垂目頓住了。
“公主,可容我逾矩,多問一句,這鐲子是崔郎君贈予你的 ”
這鐲子一直在她手上,那日與崔彥臺初見時,他過來看這只鐲子,後來皇後隱約提及他與她是故知,李頤便理所應當以為這鐲是崔彥臺從前送給自己的。
此刻,聽聞沈璧言這樣的話,她竟有些不確定了,“這藏語,是何意思 ”
沈璧言博覽群書,對藏書也有涉獵,自然習得一些藏語。聞言,自然答道:“公主,上面這行字的意思是,吾之一生所愛。底下這行署名則是賀蘭。”
賀蘭……
李頤難以置信,“這是鮮卑王氏的”
沈璧言隱約知曉公主記不清前塵舊事了,此刻隱有擔憂,卻見她收回皓腕,不久之後,她便叫馬過來,說風吹的頭痛,要回了。
崔彥臺禦馬與她同行,“臣護送公主回去。”
李頤玩味地看了他一眼,驀然壓唇,一言不發便禦馬走了。
沈璧言見崔彥臺滿是失落,心中也不禁含有一絲擔憂,疑心是自己說錯了話,在她滿腹心事地過了一日後,宮中傳來了一件大事,公主竟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