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了過去,蹲身,同她一起掩土。
“大爺醒了?”
她如此道了一句,收住了手,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把她之柔夷握住。
她似驚了一下,即刻便要掙脫,“大爺酒還未醒”
祁淮序只覺腹內氣息翻湧,恨不得將她朱唇緊緊啄住,好教她再不能說這樣的話來刺他,傷他,令他竟感知到如此挫敗之感,好似月下推門,卻屢次推門不動。
但半晌之後,他也只是低聲道了一句,“是,現在才醒。”
“昨夜我醉的厲害,好似說了很多胡話,擾到你安睡實在歉疚,不知我後來又做了什麼,真是一點也記不清了,萬幸你是知道我醉酒了的,也不似要與我一般見識。有你這樣賢惠的夫人,是我之幸。”
說罷,便放開了她手。
謝靈均將手收回身側,由著杏顏將她扶起,“大爺言重了,只不過就是打理庶務,替你延綿子嗣,也是我之本分。”
祁淮序點了一下頭,人也默默地起身,正好一個隨從尋了過來,道有公事尋他,他隨口應下,又轉身過來,“你是要回辰國公府?”
“何時回去”
“就明日吧。”她低著螓首,如此道了一句。
聽完,祁淮序頓住,隨後又是點頭,“我這幾日事忙,就不送你了。過陣子,若你要回,打發人回來託句話,我好去接你。”
謝靈均含笑,“大爺事忙,我是知道的,只是不必了,我自己便會回的。”
他默了一下,正色道:“往日便罷了,眼下你懷著身子,多少也有些不便利,還有我若不在岳家那裡露面,只怕有人會看輕你。”
她那幾個庶姐庶兄,哪個不是豺狼虎豹,她在孃家那裡待的不稱心,這他是知道的。
聽完,謝靈均頷首,鄭重謝過,他打住她之話語,又道,“你生母那裡……尋個郎醫的事,我記下了。”
“你在辰國公的這幾日,我會叫人過去。”
“你不必再尋到紀元那裡,府裡人多嘴雜,碎話也多。”
他沉吟片刻,如此提醒了一句。
謝靈均哪裡還有什麼不懂的,他這分明是怕她生事,給他丟了臉,心不自覺便似垂了下去,不知為何,是那樣空落落的,彷彿再也不會去期待任意之事了,抬眸卻是輕輕的一句。
“謝過大爺。”
“應當的。”他啟唇,說完之後,再無停留,大步走出了院門。
謝靈均撲了下眼睫,由侍女過來替她淨過手,靜了一下,她便道:“收拾一下,盡快回去,就今日吧。”
杏顏手上還撚著三兩枝木芙蓉,正欲放進玉瓶中,聞言,投來不解之神情,“小姐方才不是與大爺說明日嗎?”
謝靈均未應,掀開珠簾,自己進了屋內,隨意收了幾本愛看的書卷,待幾個侍女收拾完畢,已是晌午了,她午膳也是未用,喚了人禦了馬車過來,上去之後,便很快出發。
終於,在一個多時辰之後,她總算是回到了近半年都未曾涉足的辰國公府,因先派了人過來,小娘身旁的劉嬤嬤早就等在了門口,謝靈均一下馬車便奔了過去,撲進了她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