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一觸即發。
玄非墨、雲子歸、九靈以及燕傾城四人同時對玉璣子發起進攻,霎時間,風雲突變,飛沙走石,遮天蔽日。
沈默小心翼翼地護著沈軒,一點一點遠離戰圈。
玉璣子武功修為高深莫測,即便是合玄非墨四人之力,亦不敢掉以輕心。四人中,燕傾城武功稍弱,沒一會兒便身負重傷,從半空跌落。
沈默連忙將受傷的燕傾城拖到一邊,免得他遭受二次傷害。再抬頭,半空中只剩一道道殘影,其間血雨腥風,根本不是她肉眼凡胎所能看得清的。
九靈畢竟是妖,沈默倒是不怎麼擔心他,倒是雲子歸,叫人很不放心。畢竟,雲子歸是玉璣子的徒弟,他的武功都是玉璣子教的,他有什麼弱點,玉璣子怕是一清二楚。
時間就在沈默的緊張和擔憂中一點一點過去,燕傾城稍作休息以後也再一次加入混戰。
沈默雖然著急,卻也沒有辦法,心知此時的自己就是最大的累贅,所以也不多做流連,抱著沈軒伺機逃走。
“媽媽,爸爸不會有事,你不用擔心。”沈軒窩在沈默懷中,忽然說道。
沈默一愣,不可置信地瞪著沈軒,“小軒,你?”莫非小軒現在就已經可以探知天命了不成?
沈軒到底是小孩子,天真爛漫的,哪裡明白什麼是危險,“嗯,爸爸不會有事,後面來的那兩個叔叔也不會有事。”
“那剩下那個叔叔呢?”沈默心頭湧起不好的預感,果然雲子歸會出事嗎?
沈軒撓撓頭,“剩下那個叔叔——”他嘟著嘴巴,小臉有些糾結,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
沈默一顆心漸漸沉入谷底,心中那份不安漸漸放大。雲子歸可以說是她在這個世界除了玄非墨以外最親近的人,如果他有事,她一輩子都會難過。
迎面忽然而至一股強烈的殺意,沈默霍然抬眸,就看到玉璣子一臉戾氣,手中拂塵仿若利劍直逼而來。
真真是千鈞一發。
危急時刻,沈默慘白著臉,只來得及護著懷中沈軒轉過身背對玉璣子的攻勢。
然而,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沈默緩緩地睜開眼睛,額角有冷汗低落。她機械地緩緩地轉過身去,就看到叫自己睚眥目裂的一幕——
雲子歸擋在自己和玉璣子之間,拂塵穿胸而過。
而玉璣子,僵立原地,心口同樣有一把劍,他的背後,站著一臉鐵青的玄非墨。
“雲子歸!”沈默訥訥地開口,大腦一瞬間空白一片。
一場惡戰,玉璣子死不瞑目,雲子歸身負重傷危在旦夕。
“雲子歸!”沈默顧不得其他,上前抱起雲子歸,可是除了一遍又一遍叫著他的名字,卻是無可奈何,“雲子歸!雲子歸!”
雲子歸緩緩地睜開眼睛,見面前女子淚流滿面、傷心欲絕的樣子,從來都是清冷的眸子禁不住泛起絲絲漣漪。“別哭。”他努力地說著,每說一個字都彷彿耗盡了全部力氣,“這都是我欠你的。別哭。”
沈默卻哭得更兇,除了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雲子歸抬起一隻手,輕撫上沈默的臉頰,試圖為她擦幹眼淚,可是那淚水卻好似斷了線的珠子,越擦越多。
“不要哭。”雲子歸無奈,眼中卻含著壓抑的溫柔寵溺,“我這一生,能夠遇到你,上天待我不薄。聽話,別哭。”只可惜,曾經不懂珍惜,註定了今後的錯過。他在心底遺憾地想著,嘴角的笑容卻如輕雲淺月一般絕美。
“好,我不哭,我不哭!”沈默低低地說著,拼命地想要擦幹眼淚,可是眼淚卻更加洶湧,“雲子歸,對不起,我,我忍不住,雲子歸,我忍不住!”
雲子歸看著這樣的沈默,滿眼的心疼。他是多麼地想自己能夠有足夠的力氣,將眼前之人抱進懷裡,安慰她,可是……他禁不住彎了眼角,心中有些遺憾,舉起的手終是無力垂落。
“雲子歸!”沈默痛喊,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