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燕傾城吃了一驚,似乎沒想到玄非墨居然不躲開,就這麼生生受著。眼看著鮮血濕了衣襟,他這才回過神來,拖著疲憊的身軀意欲上前。
“墨,匕首有毒!”燕傾城驚叫。
玄非墨不動如山,揮手將正在靠近的燕傾城逼退,“滾!”
燕傾城跌倒在地,口吐鮮血,望向玄非墨的眼神愛恨交加。“墨,你果然是怨恨我了呢。”他頹然垂眸,喃喃自語。
玄非墨或許對燕傾城並沒有怨恨,他更加怨恨的人是自己。若非自己存有私心,那個時候便也不會遲疑,如果不曾遲疑,便也不會有現在的事了。
“阿默。”玄非墨低低地喚著,眉宇間盡是溫柔。
沈默握著匕首的手緊了又緊,幾次想要將匕首刺得更深一些,腦海中驀然回想起這段時間以來彼此之間的點點滴滴。
她不是一個不講道理不明是非之人,明白玄非墨在最初接近自己的時候,並沒有喜歡更沒有愛,只是後來的事情或許脫離了掌控,改變了軌跡,任誰也措手不及。奈何謊言早已種下,中途更改又實在需要勇氣。
沈默忍不住想,玄非墨騙了她,而她又何嘗對他坦誠以待。最開始的時候,若非感知到伏羲琴或許與玄非墨有關,想必她自己一定會離他遠遠的。或者,如果一開始就告訴玄非墨這四種樂器之於自己的意義,那麼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
想到這裡,沈默禁不住笑了,笑容薄涼,這世界從來沒有如果。
其實說到底,還是兩人愛得不夠深,或者是這份愛摻雜了太多目的和小心翼翼。
“嘔——”玄非墨忽然吐出一口鮮血,原來是沈默猝不及防拔出了匕首。
下一瞬,匕首落地。咣當一聲,尤為刺耳。
沈默背轉過身,不去看玄非墨深邃的眼神,低低的語氣道:“再見了,玄非墨。”
傷害已經鑄成,與其不知如何面對,不如做一次縮頭烏龜,只當做看不見彼此的不捨與留戀,看不見彼此的欺騙與傷害,各自歸去。
好聚好散,大概即是如此。
右手忽然被人捉住,冰涼的感覺。沈默微偏頭,那隻手是玄非墨的。
“阿默,別走!”玄非墨有些慌,沈默的話他一下子就聽明白了。所謂再見,怕是再也不見。
“玄非墨,從現在起,我們已經沒有關繫了。”沈默無奈開口。
玄非墨抓得更緊,“你要回去是不是?”
“沒錯啊。”沈默輕笑。
“不要走!阿默,不要離開我!”玄非墨固執地不肯鬆手,說到最後,語氣裡甚至帶上了幾分祈求,“你可以打我罵我,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只是請你不要走,留下來,好不好?”
“留下來?留下來看你跟你的情人卿卿我我嗎!”沈默忽然情緒有些失控。
玄非墨愣住,“阿默?”
沈默自知失態,連忙深呼吸幾口氣,努力維持著自認為最後的驕傲與尊嚴,“玄非墨,我累了,就這樣吧,請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