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為什麼阻止我?”離開驛館以後,馬車裡沈默趁玄非墨沒上來,暗地裡問雲子歸。
雲子歸靜默了一瞬,語氣依舊冷冰冰的,“天機窺探過多,有損命數,這種事情,還用我來教你?”
“好吧。”沈默無趣地摸摸鼻子,知道是自己理虧,遂不再多說什麼。
玄非墨這時候上了車,他一上車,臉色就不怎麼好。氣壓一下子就降了下來,沈默尤不自知這位究竟是哪裡惹到了,一個人縮在角落裡呲牙咧嘴。
玄非墨不說話,雲子歸自然也不會說話,沈默慢慢覺察出了異常,不解地抬眸,看玄非墨,“玄非墨,你傻了?”
玄非墨一個眼刀丟過去,那眼神犀利得就好像要吃人一樣。
沈默頓時噤聲,感覺自己遭受到了一千萬的暴擊。
雲子歸無語地看著沈默那叫人看起來就想狠狠欺負一頓的小模樣,面紗下的嘴角禁不住微微勾了勾,然後難得大發善心,出聲化解尷尬。
“流光笛應該是沒有那麼容易到手了。”雲子歸身體坐得筆直,一如他的人,渾身充滿了正氣,“只有流光笛,雖然比不得四種樂器放在一起,卻也可重塑宿主身體、逆天改命,我想他定然是將自己的身體與流光笛合二為一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兩者之間將徹底融合,人笛合一。”
“我已經大概猜到了。”沈默有些懨懨的。
雲子歸看著沈默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心頭閃過不忍,幾乎是下意識地,他抬起手來,寬大的手掌若即若離地覆上沈默頭頂,拍了拍,“你也不必沮喪,鬱離這種行為有違天道,稍有差池就會遭受反噬,一旦宿主亡故,流光笛就會恢複自由。”
“他會死嗎?”沈默耷拉著眼皮,依舊是有氣無力。不是她濫好人,實在是說到底她與鬱離無冤無仇,本身要來奪走人家的流光笛就已經是理虧在先了,如今卻還要盼望著他死,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莫名覺得難受。
“雲子歸,你知道我要流光笛是為了什麼,因為自己深有感觸,所以才會更加有負罪感。”沈默腦子很亂,潛意識裡是有些自責的。
雲子歸沉默不語,玄非墨同樣沉默著,靜靜地盯著沈默看。
玄非墨一直不問不說,不代表他不會猜測,他總覺得沈默有什麼東西是瞞著自己的,而雲子歸卻什麼都知道。這一點,叫他很不爽!
鳳眸倏地幽暗,玄非墨不動聲色地斂眸,看來是時候好好問個清楚了。
雲子歸半路就下了馬車,也沒有說去哪裡就走了。
沈默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難以自拔。
玄非墨耐心地等了片刻後,見沈默依舊沒有要下馬車的意思,終是耐心喪盡,二話不說直接扛起她就跳下馬車。
於是攝政王府的下人們再一次大開眼界,想不到啊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看到他們英明神武的王爺扛著一個布衣小童大步流星地招搖過市,竟然直接給扛回自己房間去了。
一路走來,沈默從最初的驚愕、惱怒到後來的羞愧、無地自容默默地把臉埋起來,聽著身後砰地一聲關門的聲音,她心裡禁不住咯噔一下,腦子裡冒出倆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