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不是隨時保持滿分儀態的女強人,她只是一個被凍到的小姑娘。
褚譯一笑,問她:“好冷,是嗎。”
龍雪意連點頭都不像平時那樣溫柔緩慢了,寒冷的空氣使她做任何動作時不自覺加快了速度,此時她點頭如小雞啄米,高頻且短促。
男人唇角上揚的弧度變大,“那要不要坐纜車上山頂。”
龍雪意仰頭望了眼遠處最高的那座山峰,好像不算太高,目測比南粵的梧桐山矮了近一半。
對於數次徒步登,這座山問題應該不大,雖然她確實有點冷。
“要不、要不先走一段吧,動起來應該就沒這麼冷了。”龍雪意不死心。
“好,中段也有纜車站。”
褚譯的話給了龍雪意底氣,大不了爬到一半再坐纜車。畢竟在她心裡,登山重在一個登字,直接坐纜車趣味就大大降低了。
褚譯見她深呼吸一口,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把雙手從口袋裡抽了出來,前後甩動手臂做了幾個擴胸動作,然後拉開後座車門去拿她的書包。
男人忍著笑朝她伸手,“書包給我。”
龍雪意已經背上了一條肩帶,聽見男人的話瞬間停下套另一根肩帶的手。
“您,也冷嗎?”
褚譯站得筆直,雙手自然垂在身側,體態放鬆至此,沒有一絲侷促。
“我不冷。”
“那還是我揹著吧。我揹著它能暖和點。”
褚譯忍不住嗤笑出聲,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龍雪意第一次見他這樣笑,臉頰有些發燙,“怎麼了嗎?”
褚譯伸手幫她把另一條肩帶套上肩膀,“那你先揹著,覺得重了就給我。”
龍雪意嗯了一聲。
其實這包沒多重,相比她平時出差帶的東西不知輕了多少。
龍雪意思緒飄忽,她想到了這些年和周晏一起出差。
他會在上下車時幫她拎很重的行李箱,但從來不會問她需不需要幫忙拿隨身包。
男人眼見她走神,然後落寞染上那張白皙的小臉。
他大概猜到她想起了誰,同樣的神情在她喝醉躺在酒店地板上哭訴的時候,他見過。
上了登山道往上走一段,龍雪意開始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大部分原因是做為一個地道的南方人沒見過這麼大的雪。
香山的雪已經堆了很厚,林子裡的樹基本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除了一些松柏類在這個季節裡不綠不黃。
有時候道旁會出現一段石欄,等距的柱形每個都戴著一頂雪花做的圓帽,就像一排莊嚴站崗計程車兵。
“這些雪花落在上面好像戴了一。
褚譯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被她這麼一說還真像那麼回事。
“是挺像的。”
太陽出來了,透過光禿禿的樹椏落在雪地上,樹幹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躺在耀眼的雪花上,讓人感到一種極致寧靜的浪漫。
“真美啊!”龍雪意撥出一口白氣,發出感嘆。
她素淨的臉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更加通透,那雙眸子黑白分明。剛來帝都時的憔悴在她臉上開始慢慢消失,撥出的白氣使她的臉看起來變朦朧了,顯出更加黑的發、白的膚和紅的唇。
她在看雪景,褚譯在看她。
“對,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