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邵禾搜了李朗安含玉的臥房,又檢視一圈樑平樂住的別苑,沒發現什麼異常。再加上夜已深,當值的人不多,他就堂而皇之地去了正堂,那個擺著棺材的地方。
讓白邵禾奇怪卻又不奇怪的是,正堂幾乎無人看守。僕人不至於惰怠至此,那應該就是主人授意,不讓人看守靈堂的。
也是,李思源怎麼可能讓李思清死了之後,還過上人人祭拜悼念的好日子呢?
想到這裡,白邵禾突然靈光乍現。要是這麼想的話,那讓李思清在人生最後一段時間內,坐立不安的東西,李思源最有可能放在哪裡呢?
棺材!
他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快步趕去跟晏信彙合。晏信剛從書房出來,他手中還拿著幾封信。看到白邵禾,他就趕忙跟他說,這信箋藏的隱蔽,裡面有可能有大秘密。
白邵禾掃了眼沒署名的信箋,讓他先收起來,回去給秦千千研究。而且他覺得,這裡面不會有什麼線索。
可在怎麼暗示他的事情上,白邵禾卻犯了難。
“白公子,你怎麼了?”晏信不解。
“是這樣的,晏兄,我突然覺得他若是思維異於常人,那會不會把所有證據都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白邵禾覺得自己盡力了,他跟父皇辯解都沒有這麼含蓄過……
好在晏信沒有辜負他的良苦用心,他思考一會得出結論,現在李家最明顯的地方,不就是靈堂嗎?
兩個人一前一後跑去正堂,晏信本來在路上還在擔憂,萬一守靈的人多,他們可就麻煩了。等到了地方,看到只有孤燈兩盞的時候,他驚訝地停住了腳。
“看來,這李家兩兄弟的確是不和啊!”
白邵禾默默翻了個白眼,像這種近乎廢話的推論,他大可以不說的。“晏兄,我們還是趕緊去找線索吧。”
兩個人在靈堂忙活半天,什麼也沒查到。
白邵禾簡直都要被晏信氣笑了,這人甚至連供果都看,但唯獨沒想到翻看一下棺材裡面……
眼下晏信跟他隔著棺材遙遙相望,白邵禾動作略微浮誇地拍了下棺材,忍不住連連嘆氣:“怎麼就一點線索都沒有呢?”
“不,我知道了!”
兩人合力推開棺材後,晏信傻眼了。棺材中的確有一具屍體,而那人的眉眼的確有些像李思源,以至於他第一眼以為是李思源躺在裡面守株待兔。
可定睛一看,那人卻又不是李思源。
最讓晏信震驚的是,那人頭邊放著的兩種東西:一樣是一把摺扇,另一樣則是九個白玉膏的瓷罐。
它們一個挨著一個,擺在李思清的頭邊,而那把摺扇則是架在他鼻樑上,剛好擋住李思清的眼睛。
這場景甚是詭異,讓晏信有點不寒而慄了。
白邵禾佯裝訝異:“晏兄果然聰慧過人,不過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翌日清早。
桑風雪剛出門,就看到了端坐在對面屋中的白邵禾、晏信、還有元德。她上前詢問情況,還沒開口就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東西。
再加上那三個人眼下的烏青,她就猜測他們昨晚是一夜沒睡。
“要不你們先睡會兒?千千醒了我再叫你們起來。”
晏信搖頭:“不用了,眼下這個情況我也睡不著。”他昨夜回來不是沒嘗試過睡覺,可剛閉眼,腦中就浮現出李思清的樣子,折磨的他一宿沒睡。
至於白邵禾,他則是在徹夜翻看元德帶回來的賬目,以及晏信找到的那三封書信。不知不覺就翻看到天亮,直至現在。而元德,則是一直陪著他通宵。
“無妨,待會兒千千醒了,我們正好聚在一起商議一下情況。”白邵禾合上賬本,也把書信分裝好。
桑風雪看他們一個比一個堅持,就只能直接去叫醒了秦千千。早些處理完,他們就能早些休息。
秦千千打著哈欠出門,看到正襟危坐的白邵禾後,突然老實了許多。原因無他,心中有愧罷了。
自己昨天讓他們半夜不睡去探察,現如今自己倒還起得晚,秦千千心中也覺得有點說不過去。於是她立馬雙手拍拍臉,強打起精神。
“好了各位,人到齊了,咱們就開始分析現在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