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宦淩絲毫不意外。
領竹蓆地而坐,輕微地點點頭。
“我很感謝你沒有把當年的事情說出來,你守住了我們的諾言。只不過我好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要傷害自己的同時,卻又在保護自己。
領竹一臉不解,這件事情,她真的想不明白。
為什麼這人要說謊?
為什麼要冒領自己的功勞。治療厭光瓢的方子,明明是她想出來的。不過她的方子更顯惡毒,跟現在閆阿婆研製出來的完全不同。
“哈!你還在生我的氣?你那個方子簡直是邪典,若不是我把它搶走了,那現在走上不歸路的就是你。”
領竹眉頭微蹙,她覺得宦淩這話說的沒一點道理。宦淩的脾氣也上來了,他冷笑了一聲,準備繼續說話。可領竹卻打斷了他。
“宦淩,你自小到大都在說我沒有常人的感情,感覺不到喜怒哀樂。可我知道什麼是是非對錯,我跟在阿婆身邊十幾年,我從來沒有做錯過事情。所以,你沒有資格再評判我了。”
這件事情,領竹跟任何人都沒有說過,她沒有常人的悲喜。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在小時候會覺得,殺個小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也給她發現了,八聲杜鵑的膽汁,可以治療被厭光瓢感染的眼睛。只不過患者會極度痛苦,而且有機率致盲。
當年宦淩就是這麼治好他自己的眼疾的。
只不過領婆婆發現她虐殺動物後,就告誡她不對,慢慢對她循循善誘。有些行為,領竹不懂,但她會聽領婆婆的話。
“我沒有走上歪路,全是仰賴阿婆的努力。而你從小打壓我的那些話,永遠不會實現的。”
領竹眼中向來看不出悲喜,她說完後,起身回屋。
走出柴房前,她側頭跟宦淩說了最後一句話:“你又膽小又怯懦,直到如今,你還不承認,你的壞完全歸咎於你自己。”
領竹用自己親身的經驗,給了宦淩一個教訓。宦淩鼻尖酸澀,眼眶濕潤。是啊,自己就是膽小鬼。現在他什麼都不求,但求一死。
白邵禾藉故上茅房,跟元德一起在外面碰頭。聽到元德跟他陳述這個,白邵禾也是心生感慨,怪不得領竹整日都是不悲不喜的。
他原本還以為這是人心有城府,原來這世間還真有這等空心人。
“不過好在,她變成了一個正常人。”白邵禾感慨完,就想起了姜千秋。“元德,我們的人動身去楓林鎮了嗎?”
“是的,得到訊息後,就立馬出發了。”
白邵禾點點頭,心思還在姜千秋身上。
若說領竹實在竭力裝成正常人,那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要故作高深,神龍見首不見尾呢?
直到翌日,白邵禾也沒想通這個問題。
眾人只花了兩個時辰就趕到了鎮上。這讓白邵禾發現,秦千千原本還在跛著的腳,不知什麼時候就好了。
不但是腳好了,臉上胳膊上的擦傷,都不見了。
“老闆,我去僱馬車,客棧我也沒什麼東西要拿的了。”
元德自告奮勇離開,剩下的人也準備跟閆阿婆和領婆婆她們分道揚鑣了。這種時候,話還是要秦千千說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兩位阿婆,領竹。我們幸逢一面,日後回程一定再敘舊。”
說完,秦千千行了個標標轉轉的拱手禮。閆阿婆趕緊扶她起來,讓他們一路小心。領婆婆也是笑臉相迎,祝她們一路順風。
就這樣,眾人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上了路。
趕路不到一個時辰,秦千千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哎呀,你們怎麼不提醒一下我,咱們也沒必要著急到飯都不吃了吧!”
甩鍋大王又開始操作了。
桑風雪無奈地搖頭:“好在王老怪沒在,不然啊,他又要說你倒打一耙了。”
她們按照男女分了兩個車,因此秦千千這才放心說起一些事情。
“桑姐姐,你好像跟他很熟啊,可是我怎麼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