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而別
所以在聽到晏信要離開的時候,白邵禾沒有絲毫詫異,他只不過有些憂慮。
“可你不跟千千打聲招呼嗎?”
“不了,我怕到時候我又捨不得走了。”
別說到時候,白邵禾看他現在就依依不捨的樣子,心中甚是無語。
“晏公子,俗話說得好,快刀斬亂麻。”白邵禾話說到這裡,晏信決絕地轉過頭,收回看向秦千千的視線。
“邵禾兄,萬事珍重,我們有緣再見。”
目送他遠去後,白邵禾朝秦千千那邊走過去,途中還悄悄嘆了口氣。
他守在不近不遠處半個時辰,秦千千不知做了什麼噩夢,渾身一顫猛地坐了起來。她眼神清明後環顧四周,才發現晏信不見了。看到不遠處的白邵禾後,才長出一口氣,用袖子擦掉額頭上的汗。
“做噩夢了?”白邵禾朝她伸出手,把人拉起來後,秦千千才回複他。
“夢到一個人要殺我,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她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劃,看得白邵禾有點忍俊不禁。“對了,晏信是走了嗎?我是說,他不跟我們同行了。”
白邵禾沒想到她直接猜到了,就稍有驚訝地點頭:“你知道他要走?”
秦千千站在原地,轉動自己的腳踝,揉揉自己的胳膊,睡在草地上,還是有點太硌人了。
“何止知道,簡直是我把他勸走的!什麼禮儀綱常、天道仁德,我跟他說了一個晚上,所以他走,我也不奇怪。”
“你討厭晏信?”
白邵禾的話很是尖銳,聽得她連忙否認。
“不,晏信這個人,我是挺欣賞他的。只不過,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只不過他沒有意識到而已。”
她被太陽照到睜不開眼,就眯著眼轉身,可恰巧最後面對的方向,就是晏信離開的方向。白邵禾心中一驚,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表露出來,雖然她現在是背對著自己,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我想讓他走,最關鍵的原因是,跟著我會有數不盡的麻煩,甚至惹上殺身之禍。”
說到這裡,白邵禾剛好走到她面前,秦千千面色冷峻地抬眼看著他,他從其中看出一點憂傷,不知為何,還有一絲釋然。
“下一個勸的就是你。”她說的認真。
白邵禾有些不可置信地歪頭:“我可不是晏信,會被三言兩語地勸跑。再說我沒有他那種大任要抗,這條命,賠上也沒什麼。”
秦千千長嘆一口氣,決定先放下這個沉重的話題,她提議趕緊回去,留守茅安鎮的人肯定急壞了。而她們剛回去,秦千千去丁府換了身衣服,就要帶著白邵禾他們離開。
看她這麼著急,桑風雪和王老怪雖然疑惑,但沒有明說。畢竟她們都知道秦千千有自己的考量,不是什麼事情都適合在外面談的。
白邵禾也猜到了,她解決好丁家的事情,應該要立馬啟程奔赴主線——解決清風酒的問題了。
“千千,要我說你們就在這裡多留兩天吧。”宣聆鳳十分不捨地握住她的手,雖然已經送到府門口,但她還是想再留留。
從知道她是整個丁家的救命恩人,到現在要送她們離開,滿打滿算才三天,宣聆鳳是真的很捨不得她。一向沉默寡言的丁芮熠也附和自己夫人,想讓她們多停留幾天。
白邵禾本來想開口正經解釋一下,但秦千千兩句話,直接打得所有人措不及防。
“新婚燕爾,我的夫君卻拋下我跑了,這我不去追上他問個明白,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說罷,她還抿著嘴,裝作泫然若泣的樣子。
若不是眾目睽睽,白邵禾真的會笑出聲,他悄然轉過頭,望向別處,生怕被別人發現他的嘴角上揚。
不過丁芮熠和宣聆鳳實在是盛情難卻,她們非要安排一輛馬車,送秦千千她們上路,只不過豐厚的盤纏被秦千千她們一起回絕了。
也正是由於丁家兩口子,才使白邵禾得到了下一站的地點——靈川坡。得到訊息的暗衛也趕忙往那裡趕去,提前展開布控。
這次路上花的時間比之前都要長,一路顛簸了十五天,才終於到了依稀分辨出靈川坡的地方。沿途她們就在一些小客棧歇腳,而這個歇腳時間就是暗衛跟白邵禾彙報的節點。
這十五天,朝堂也發生一些變動,篩去無關秦千千的,白邵禾捕捉到一個關鍵事件——天下最大的米行出了一些問題,導致他們的生意幾乎是完全停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