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白邵禾沉默著看了他一眼,而後一言不發地思考。元德就在一旁如坐針氈,好在窗外傳來腳步聲,有人來解救他了。
秦千千出於禮儀,先輕輕叩門才小聲問他們,睡了沒。
白邵禾起身開門,面色微冷地問她:“有什麼事兒嗎?”
“沒事,我就是想來看看你的傷勢如何……元德,你怎麼也在這裡?”
進了屋,秦千千才看到屋裡站著的元德。元德剛被白邵禾的致命問題摧殘過,現在腦子明顯不夠用了。他嘴巴張了張,卻沒有想出好的藉口。
白邵禾眉頭微蹙,招呼秦千千坐下,“我叫元德過來給我換藥的,後天的婚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她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疑惑地歪頭看著他,彷彿沒聽懂話裡的意思。白邵禾心中也有稍許懊悔,自己不該問這個的。
“啊……,那個全靠宣夫人安排了,我不需要做什麼。對了元德,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要跟白公子說兩句話。”
收到脫身令的元德,立馬起身離開。出了廂房,他久違地捂住心口,大口出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今天晚上殿下和秦千千都有些奇怪。但他不敢深究,生怕發生上次差點被殿下訓斥的事情。
什麼男女情愛,殿下最厭煩的就是那一套。
秦千千伸出一直藏在袖子裡的左手,攤開手掌,掌心躺著一瓶雲青色的瓷瓶。那是上次她被賊人砍傷的時候,就給自己塗過的白艿粉。
“俗話說,一兩白艿一兩金,百歲白艿賽人參。我這瓶就是百年的白艿研磨成的白艿粉,用來治療傷口再好不過。”
她一邊幫白邵禾褪去右半邊的衣服,一邊跟他解釋。白邵禾失笑,自己的傷口都快好了,用不上這麼好的東西。
秦千千稍顯不耐地“嘖”了一聲,那表情白邵禾熟悉,他自己在朝中常常是這個表情。
“邵禾兄,藥再金貴也沒有人的身體金貴,人嗝屁著涼,那就什麼都沒有了。”她輕聲細語地說話,手上則是沿著傷口慢慢撒藥粉。
白邵禾抬眸看著她的動作,不免覺得好笑。看得出來這藥很金貴了,她甚至怕大聲說話把藥粉吹飛。
或許是剛剛她那一通誇大其詞的吹噓奏效了,藥粉剛剛灑在傷口上,他就覺得那個地方癢癢的,彷彿皮肉在加速癒合。
不一會兒,她就上好藥,還把傷口包紮好了。而後她端莊地坐在白邵禾面前,他一看就知道,這人有事兒求自己。
“千千,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難得看她為什麼事情躊躇半天,白邵禾不願看到她再糾結下去,就直接問了她。秦千千淺淺嘆了口氣,沉重地點頭。
“邵禾兄,這事兒也就只有你幫我了,而且你的傷口千萬得好!”
他神色一凜,原來她給自己包紮,是為了使喚自己啊!
好一個臨時抱佛腳。
倘若別人如此利用他,白邵禾一定會生氣。可不知為何,他眼下就覺得有些想笑,笑她不懂把心思藏得再深些。總之,全然沒有惱怒之情。
“嗯,你說。”
“我這兩天若是有什麼意外,我只希望你記住,千萬不要來找我。不僅你不能來,你還要幫我攔住要去找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