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家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每月初九去集市上賣東西,十三女人則要回孃家。那一日,她們家裡一定只有男的和她家姑娘。
至於,女方家的孃家到底在何處?無人知曉。鄉鄰只知道,那一天她會不在家。
這也不是從一個人嘴裡聽說的,而是在各個鄰居印象中拼湊出來的真相。而且在一位老頭口中,更給他們知道了一件事情。
那死者原本試著跟過那女人,也不知是想劫財,還是想劫色。反正他尾隨半路後,還被毆打要挾了一通,這才老實了那麼一段時間。
穆軒嵐正在看千千給自己寫的信,他貿然離京幾日,自然得跟千千聯系一下。可聽到這個事情後,他突然抬頭,看著彙報的暗衛。
“此事定有蹊蹺,尋常做農活的農婦,再怎麼有力也不會能暴打那個膘肥體壯的人一頓吧?”
穆軒嵐還記得那具屍體,那死者生前可能有兩百斤,再加上那人整日不學無術,以靠行騙搶奪為主,他的體格還算健壯。
牧九明這才發現端倪,他幾番思索也覺得不對勁,便繼續往下追問,問那老頭有沒有說究竟是誰打的人。
“沒有。那老頭說,這件事情還是死者搶了他的酒,喝醉的時候吹牛告訴老頭的,還說什麼他早晚要再去一次。”
穆軒嵐擺手讓人退一下,房中只剩他和牧九明時,他轉頭看向牧九明。不言自明,他想聽聽牧九明的分析。
“這麼詭異的行事作風……,難不成,那婦人其實每月十三去的不是孃家,而是雲岫山?”
聽他這麼分析,其實也並不是毫無道理。只不過穆軒嵐不喜歡這種約定俗成的偏見。
他們已經潛移默化地接受了雲岫山存在的假設,而且用這個結果去反推所有的案件經過。
同理這種偏見,也顯現在姜千秋身上。現在在兩人看來,所有的詭計謀劃,全都出自姜千秋。
這種偏見,對破案毫無益處。
“此事有待商榷。不過,我們可以確定的是,徹查周邊的收藥的藥鋪和收布料的鋪子,總會有些發現的。“
又在這裡待了兩日後,暗衛更大規模的查探,也傳來了訊息。
那個常去賣藥的男人,的確有很多藥鋪老闆見過他。
可蹊蹺在那個女人身上,大家從未見過她出門賣布,她家男人也從未出去賣過布。
他倒是時不時的就要去買很多布料,各式各樣的,而且出手相當闊綽。
更詭異的是,據鄰居所說,她們一家的吃穿用度,也都算中等。可單靠那男人採那些藥去賣的話,遠遠支撐不了他們家現在的日子。
雖然不能排除,他們家本身就有錢的這個可能,但是穆軒嵐卻冒出一個讓他後背發涼的猜測。
之前他一直疑惑,千千也一直疑惑的事情便是,姜千秋瘋狂斂財,但她自己卻深入簡出,並未花費多少銀兩,可那些錢都去哪了?
若那戶人家真跟姜千秋有關系,或許就能解答這個問題——姜千秋賺的錢,都用來貼補這些裝成普通人的人了。
可她此舉有什麼目的,這些領了貼補的人,又在這荒山野嶺做什麼呢?
這個猜測過於大膽,穆軒嵐暫時不想說給牧九明聽。在他心中天人交戰的時候,收到了千千再度寄來的信。
這次的信,是在下最後通牒,秦千千已經五日未見穆軒嵐了,而且穆軒嵐也並未告訴她,自己所在何處?所為何事。
再通情達理的人,也該有些不滿了。
這幾日在這裡廢寢忘食,穆軒嵐憔悴了不少,他擔心自己今日回去,免不了讓千千為自己擔心,便提筆書信,告知她自己明日再回。
“這裡的事情暫且交給你吧,這兒的暗衛聽你調遣,我離京五六日已經算是多的了。”
牧九明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他自然知道,皇上能移駕到這兒,已經算是給他的最大面子了。
國事朝政,哪樣缺了皇帝都不行。
可穆軒嵐的下一句話,便讓他扶額苦笑,為自己剛剛的想法懊悔。
“再不回去,千千是真的要生氣了。”
是了……,在穆軒嵐心中,國事朝政怎麼會有秦千千重要呢?牧九明無奈點頭。
為了讓千千見到最精神的自己,今夜的穆軒嵐早早睡下了;也為了早早見到千千,第二日的穆軒嵐,天不亮便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