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小道士出門前,被元德叫住,他再度叮囑,送了信立馬回來,不該說的一句都不要說。
收拾好一切,這才過來請示殿下,要不要回府。
“本王今天隨便進了座道觀,祈求國運昌隆,結果觸了黴頭,只懲罰一個道士,是不是不太可能?”
王老怪還沒聽懂什麼意思,殿中和院中的暗衛便早已開始行動,動手抽打那些道士。
他擔心嚇到那十幾個孩子,便過去安慰他們,誰知道這些小孩不哭不鬧,最小的看起來也就七八歲,他們只瞪著眼睛看著。
“難不成是被嚇傻了?”王老怪喃喃自語,其中一個年歲稍大一些的跪在地上回答他。
“感謝老爺們來救我們,草紙給您磕頭了。”
說著,他就在坎坷不平的土地上磕了幾個頭,那力度之大,讓他額頭都被磕紅了。
穆軒嵐盯著那小孩,而後抬眼看了下元德,元德心領神會,當初他也是這樣跪在殿下腳邊的。
“你叫草紙?誰給你起的名字。”穆軒嵐頗感好笑地問他,這個名字,倒真是少見。
“是我自己起的,我從小無父無母,所以只能我自己起。”
元德暗中攥緊拳頭,這小孩跟當初的自己太像了,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幫他什麼,但元德心中就是很感慨,彷彿跪在那裡的,是年少時的自己。
“殿下,你應該能幫這些小孩找到家吧?若是跟草紙這樣無父無母的,倒不如跟著我,如何?”
王老怪這話,是穆軒嵐沒有想到的,元德也驚訝地問他。
“你不是最喜歡無牽無掛、獨身一人的嗎?”
王老怪笑著擺擺手,表示那都是過去了。
“人啊,還是有個伴的好,我最近在府中待的都快發黴了,我準備在京都周邊走走,帶兩個小童也頗為好玩不是。”
意料之外的別離倏然而至,元德不知道該說什麼,像他這種人,不會他沉默地看向殿下。
穆軒嵐卻很坦蕩,他也懂王老怪為什麼要走。
當初千千強行帶著王老怪的時候,就是要讓他行俠江湖、懸壺濟世,能救一個是一個的。
現如今卻因為自己,讓他在府中耽誤這麼久,穆軒嵐心中早就過意不去了。
“也好,在你走之前,本王設宴為你踐行。”
再長的離愁,也總有訴盡的時候,王老怪也不擅長離別,因此,他只提議在兩日後三個人小酌一杯就好。
此後他念叨了兩日,要在離別前再飲一杯清風酒,可當坐在最後的宴席上時,王老怪無奈地發現,沒有,根本沒有。
“真是小氣啊殿下!”王老怪氣絕地感嘆。
穆軒嵐也不再扭捏,他大方承認,這酒誰也不給喝。
“這可是我餘生仰賴的唯一物件,你還準備給我喝空了不成?”
酒席間歡聲笑語,就連冬芸也跟著喝了幾杯酒。宴席即將結束時,王老怪還抱著五十年的陳壇佳釀,早已醉的不省人事。
“冬芸,清風酒好喝嗎?”
穆軒嵐眼神清明,他滿是感慨地看著冬芸眼前的酒盞。冬芸這才瞭然,她為什麼喝了酒卻沒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