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他盡心盡力這麼久,元德從未有過一句怨言,別人尚有休整喘息的機會,元德可是從未有過懈怠的。
“這些年你也辛苦了,別動不動就跪著的,這幾天我們都在府中好好休整一番,閉門不出,誰也不見。”
王老怪先行一步,他先到府中時,運送酒的車隊還沒進城。他平時瀟灑管了,見穆軒嵐從來不行禮的,更別說平時自處的時候了。
看正廳沒人,他自顧自地坐下,招呼丫鬟給他倒水。穆軒嵐和元德正好轉過屏風,看到大大咧咧倚在那裡的王老怪。
“來得正好,元德,可以招呼人往府中抬清風酒了。殿下,你可是不知道啊,為了運送這酒,也廢了我們好一番功夫呢。”
山路顛簸,不好好包裹每個酒壇,說不準走一路就碎一路……這代價王老怪可承擔不起,於是他只能用小被子裹住每一個酒壇,再徹底捆紮好排列在車上。
穆軒嵐嘴角掛著淺笑,十分捧場地誇他:“還是你有辦法,我本來還擔心路上會顛碎呢。”
王老怪稍稍緩過神,他表情有些擔憂地看著穆軒嵐。
“殿下,還有個不是那麼好的訊息,我得提前告訴你。”
往常釀酒的壇子都是十斤二十斤的大壇子,可清風酒樓的酒,都是黑陶小壇。別說五斤,估計一壇酒兩斤都夠嗆。
王老怪看著數量駭人的酒,愣是一壇都沒敢喝,這一路上,光買酒就花了穆軒嵐不少錢。畢竟,都是隨行暗衛替他付的賬。
穆軒嵐心下了然,那邊的車隊也已經到了門口,元德便張羅人去搬酒,他站在一旁千叮嚀萬囑咐,小心,一定要小心。
“無妨,有總比沒有好。”留下這句話,穆軒嵐也走過去查探。
這一看才發現,跟千千當初說的一樣,壇身通體發黑,看來是用她們特質的方法,專門做的壇子。
比起她在璃光海帶出來的酒壇,這個壇子明顯要小很多。
元德提起一壇酒,過來遞給穆軒嵐,穆軒嵐接過那壇酒,轉身離開。
王老怪看他臉色陰沉,知道他肯定心中不好受,便立馬跟上他,死乞白賴地黏著他。
“殿下,冬芸去哪兒了,我怎麼沒見到她?”
“哦,我把她送去學堂念書了。本想請先生來府中教她,她說不喜歡一個人學。”
穆軒嵐邊端著酒,邊跟王老怪解釋,發覺他亦步亦趨跟著自己,穆軒嵐就猜出他的用意。
於是,他故意曲解王老怪。
“你跟著我,是想一起去喝這個酒嗎?”他轉身看著王老怪,王老怪抓耳撓腮地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也不是……,算了,就當是吧。”
本想抱著一醉方休的架勢去的,結果誰知一壇酒都見了底,對坐的兩個人還清醒的不行。
王老怪對上穆軒嵐考究的眼神,他咂麼著嘴感嘆:“酒味香醇,入口回甘,可就是一個毛病,怎麼喝不醉人?”
穆軒嵐低下眼瞼,斂藏眼中的失落,他聲音悶悶地開口:
“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今天算是知道其中的含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