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軒嵐,你可真是會玩弄人心!
若不是昨夜那封親筆信,秦千千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早被蒙騙已久。
白邵禾……白少禾……
那分明就是“穆”字的拆解!
而他武功高強,行事作風又異常嚴謹,放眼整個天下,除了當今儲君穆軒嵐,還能是誰?
昨晚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她彷彿被抽走全身氣力,天旋地轉,幾乎穩不住身形。
隨著那支筆跌落的,還有她對白邵禾,不,應該是穆軒嵐的全然信任。
更加造化弄人的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她的眼疾恢複了。
能視物的一剎那,她就看到,那人單膝跪在自己膝前,滿眼疼惜地看著自己。
那神情,不像是裝的,而且也沒必要在瞎子面前裝。
想到這裡,她頭痛欲裂。
他對自己的那些感情,究竟是真情流露,還是僅僅為了騙自己見主人,略施小計呢?
她轉頭環顧四周,想要找到他不是穆軒嵐的證據。
可在看到大敞著的府門時,她的心就徹底死了。
門上金燦燦的鋪首銜環,可是最高規則的龍首,而門外氣吞山河的風景,也昭示著,這宅邸的選址極盡尊貴。
舒彤和盈泉看著她孤零零坐著的背影,都不清楚她在幹什麼,鑒於她平時很喜歡支著耳朵聽動靜,她們就以為秦小姐頭轉來轉去是在聽聲音。
秦千千再度轉頭看到那千年蒼松,心中突然想起她主人,想起自己已經允諾穆軒嵐,要帶他去見主人。
事到如今,她該怎麼辦呢?
穆軒嵐找到項鏈,便拿出來找她,“千千,我找到了。”
秦千千斂藏起神情,循聲望去,看他面帶笑意地走過來。
這幅畫面她在腦中想過很多次,可現在真的看見了,她心中卻只有無盡的悲慼。
真真假假,她搞不明白。
“你要現在戴上嗎?”穆軒嵐一手一條,溫聲細語地問她。
秦千千點頭,等他給自己戴上後,她看著眼前的人,輕聲開口。
“待會兒我去寫信,然後就可以給主人傳信,你能幫我把冬芸接過來嗎?我自己在這裡太枯燥無味了。”
她心灰意冷之際,也下定了決心。
既然他千方百計想見主人,那就讓他見吧。
她不忍心看他願望落空,不管他是白邵禾,還是穆軒嵐。而這,也是她唯一能為眼前之人做的了。
停留在嶺北的幾個人,日後變故突生的時候,她們誰都不適合帶冬芸。
真到那時,她們能保全自身,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因此,她想到了燈下黑,幹脆把冬芸託付給穆軒嵐。而她,能保證穆軒嵐不殺冬芸。
穆軒嵐自然不會拒絕她,別說接一個冬芸過來,哪怕她想直接去嶺北,自己也會竭力辦到。
“好,我今天就差人去辦。要不要我陪你去山上轉轉,聽盈泉她們說,這幾天你很想出去。”他坐在千千身邊,牽起她的手。
不知是不是想走個過場,他把另一條項鏈放在她手裡,借她的手把項鏈給他自己戴上。
就在秦千千苦笑不得的時候,穆軒嵐看到了她手上的玉鐲,或許是以為她仍有眼疾,他表情一下子陰沉下來,秦千千心中突然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