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渾身都在痛,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只能趴在地上不住地抽氣。白邵禾正要扶她起來,卻看到了她臉前掉出來的東西——貝殼項鏈。
那一瞬間,白邵禾呼吸停滯,眼神中滿是震驚。但他還是先扶起秦千千,順勢讓她倚在自己懷中後,他低頭問她怎麼樣。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眼神死死盯著眼前的項鏈。
白邵禾記得清楚,出門前,秦千千把她的項鏈放在了客棧。因為她當時還想把晏信送的鐲子取下來,卻發現取不下來。
也就是說,這條項鏈,不是秦千千的。
那是誰的?
白邵禾心中發涼,他幾乎是強忍著才沒有顫抖,秦千千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她甚至還沒有發現那條項鏈。
因為她的衣袖被擦破,肘部全部被擦得血肉模糊。
“王老怪,快快快,我快要痛死了。”秦千千很少情緒如此激動,白邵禾這才低頭檢視她的傷勢,那邊的人也都跑了過來。
冬芸湊近後,直接撲在秦千千腳邊。在看到傷勢前,她先看到了地上的項鏈。想起千千姐跟自己說的話,悄然撿起地上的項鏈,攥在自己手中。
可惜這一幕,被白邵禾看得一清二楚。
王老怪現在手頭只有止血的藥粉,縛布只能靠撕下來的衣服代替。反正這邊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她們就準備回去。
最大的好訊息,就是從這裡往回看,會發現高聳的山已經沒那麼高了。白邵禾二話不說,直接抱起她往回走。
一路上,為了不顛簸到胳膊,秦千千的右手搭在他的脖子後,另一隻胳膊,就放在自己肚子上。
都說好了傷疤忘了疼,秦千千卻是傷還沒好,就忘記了疼痛。她抬手在白邵禾臉上摸了摸,原來是那些偽裝翹了邊。
“閑著也是閑著,我幫你把這些東西弄下來吧。”
“嗯。”
秦千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怎麼總感覺白邵禾臉色很難看。她自顧自地幫他拆掉臉上所有的偽裝,突然福至心靈,他不會是抱自己累的吧?
“邵禾兄,要不你放我下來吧,我其實能自己走。”
白邵禾先看了一眼她被蹭破皮的膝蓋,雖然傷勢沒有胳膊那麼重,卻也並沒有到她說的“能走”。
看到他視線後,秦千千心中更愧疚了,原來把他累的都不想說話了啊!
“要不換元德抱著我吧,你是不是也累……”
“不累。”
經此一役,王老怪算是看明白了,白邵禾的心思。應該說,在場的所有人,應該都清楚了。
元德十分彷徨地看著殿下,心中真是有苦說不出。結果看到殿下那冷到幾乎可以殺人的眼神,他的心算是徹底死了。
桑風雪簡直快被氣到斷氣,秦千千再傻,事到如今也該看明白了。
有些事情不說破的話,那就還有的處;可若是說的明白,那才是分崩離析的開始。
桑風雪不願意看著秦千千為難,夾在主人和朋友之間為難。
“有什麼為難的呢?我當然選擇主人!”
晚上,趁著白邵禾他們去吃飯,桑風雪好不容易找到個跟她獨處的時間,假設性地問她。秦千千的回答,她的確是不意外。
抱有目的接近她的人太多,秦千千不得不一棍子打死所有的人。畢竟,主人可是永遠為自己好的人。
“可那人若是白邵禾呢?”桑風雪滿面愁容地問。
秦千千嘆了口氣,而後無奈地垂眸:“那跟直接殺了我,沒區別。”
她本就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睡著的時候,卻又被一個人輕手輕腳地晃醒。
秦千千分辨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是冬芸。
“姐姐,今天你跌下來,項鏈掉了出來。我沒敢告訴任何人,可也找不到單獨跟你相處的機會,只能現在把東西給你。”
秦千千心中萬分感激,她一瞬間鼻子酸澀,說話都帶了些鼻音:“冬芸,你真是個乖孩子!姐姐以後要帶你過大富大貴的日子!”
冬芸開心地關上房門,準備回自己房間睡覺。可轉身的瞬間,她卻被人捂住口鼻,沒一會兒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