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求近路,兩人從後門出,蕭承言還是放心不下,雖是常衡那般說,但蘇雪榮今日不在,不免還是在常府附近等訊息。此刻照舊在茶館喝著茶,遠瞧常衡與戴著帷帽的常苒,身後只跟著沐菊與兩名護衛。本想親自跟去還是覺得不妥,便派著臉生的人跟上。知是去金縷樓打造成婚用的金器,蕭承言忍不住坐在那開心。
“王爺,方才我們在街抓住五、六個要在巷子裡縱火的,剛審完。沖著王妃的雲芙閣。”劉五忽來稟。
“誰指使?”
“勤國公府。”
蕭承言心中氣惱。若非他們出去定金器,再若是未擒住,會不會傷到?“給我打殘了,扔回去。扔正門。告訴他們,是我蕭承言打的,國公府有話就朝我說。如今明旨都下了,卻還在想打永安侯府的主意,動我的女人。再這般我可不管是不是輔國重臣。這幾年我手中過的人多了,哪個曾經不是重臣。”
晚間婚書送出後,常文華走到東屋將手中包裹遞給獨在屋中習字的常衡。“這幾年置辦的。你拿去......給她嫁妝裡添添彩。不多。同那邊送來的聘禮自是比不了。可也不能太難看了不是。這些都給她。你的我給你留出來了。”
常衡狐疑,開啟見幾間鋪子、店面契據。還有一張田契,下壓一精美盒子。再抬頭時常文華已出門去。“爹,為什麼你不親自給苒兒呢?她若是看到,會很開心的。”常衡同常文華道。
“沒必要。”
開啟內裡壓著的寶石盒子,盒中是十二套釵環。同白日去金縷樓看的竟一模一樣。金縷樓說早在年前就有人拿來圖樣訂了的。此番拿出來一是看手藝,二是若真喜歡可以問問能否按著圖樣再打造一副。常苒雖喜歡,卻覺得過於人家自帶了圖樣便是不想重樣便罷了。
常衡並未等待,直接拿著便到常苒房中。
“哥哥高價同訂貨的人買來了?”常苒驚訝不止。
“爹。訂金首飾的就是爹。傻丫頭。爹還是最疼你。”
當婚書遞到蕭承言手中,蕭承言看到上面寫的常苒二字,在手中抱著直至入睡。同是將所居嵐澤院空出給輔國公夫婦居住。二位到時輕裝簡行,便如一般民間夫婦似得,穿的粗布麻衣只兩人已。到瑞王府打了個照面,那輔國公夫人便說要先去常府瞧瞧。那讓瑞王魂牽夢繞,讓劉為贊不絕口的常衡妹子。
初見鎮國公夫人時,雖是蘇雪榮也在,但鎮國公夫人還是認出了常苒。卻道:“這瑞王也沒說過你這長得這般貌美,這倒是同衡兒有兩分像。”
“是呢。嬸嬸,我親妹子,若她做了男裝,更像。”常衡在旁應著。
鎮國公代為轉交劉為賀禮便同常文華在一處下棋。
蘇雪榮好奇,問道:“夫人,您二老這般奔波而來,瑞王如何請動您二位的?就憑著他在那東境大半年的情分,您們便應了?”
國公夫人直率,蘇雪榮問了便答。直言:“瑞王再來東境時,還是年前,原本我們沒應,那就差在地撒潑打滾了。先是講了當年同姑娘兄長常蕪、常衡的友情......諸般的事。給我們感動了,不感動也不成呀。他寧是賴著。”
逗笑了一眾人卻是險些將蕭承言的話脫口而出。那諸般的事便是他聽聞琴霜提及換防之建議是常苒所想,礙於女子這才讓秦霜頂名。而鎮國公也是因劉為那所提而調了過去得到重用。此番對常苒也提了興趣,但仍未得首肯。
蕭承言又道就是為著常苒才學折服,不知長相。在淩洲假扮雲家身份之事也一併倒出,都是思慕之情。連先帝逝去空留下未下發的聖旨都講了。直說的蕭承言自己哽咽,鎮國公夫人淚流。唯獨未提常蕪、常苒是同一個人。
因常文華在府,鎮國公夫婦便都住在了常府。蘇雪榮倒是告辭了。晚間鎮國公夫人問常衡:“在哪方便能耍一套槍來,這習武的一日不伸展就不舒服。”
“都可以。我小妹從前也能耍過一套槍的,就是那老兵年邁退下來後離開了南境,再沒人教授過了。只怕現下都渾忘個幹淨了。”
鎮國公夫人聽聞直拉著常苒讓她耍著瞧瞧。常衡也示意可以。“這滿院子都是自己人,夫人是內行,她從旁教授你多難得的機會。”
常苒即刻聽懂常衡意思。便也不推諉憑著還記著的耍起。
春分之日到來的極快。
南陽大長公主並未被允許歸京,但卻讓張嬤嬤回來送嫁,特又從南陽送一箱嫁妝。
永昌侯蘇府郡安郡主,送了一套點翠頭面和十二件成套的妝奩,是給常苒添嫁妝。另備了一份禮送到瑞王府為賀。成婚之日,蘇府派了不少人來常府跟著安排。郡安郡主端坐後宅,親自送嫁。
常苒早起於家祠跪拜祖先牌位。並未說些吉祥話,卻只瞧常江氏牌位發怔。多半個時辰後才低低叫了句:“娘。”便再也沒有說話。但卻在心中說了千句之多。
娘,蕪兒要成婚了,要嫁人了。這人您認識的,是尚戰。
常苒眸中頓生淚光,鼻塞難忍,發出很輕很輕的呢喃之聲:“女兒,嫁給尚戰了。”終還是滴下來兩滴淚水,快速劃過臉龐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