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書懿解道:“好幾處都有呀。你上課定是又沒認真聽。望景呢吧。《東周列國志》、《後漢書》、《警世通言》都有提及。”
簡亦柔笑著應:“是。怪不得先生總誇你。你讀過的書也多,回頭你給我寫個條子,我再看看。”
“亦柔妹妹,你可有想吃的糕點,叫人一道買了回來?”常苒在旁說著。
簡亦柔本已拉著顏書懿朝外而行,此刻回頭笑道:“屋中還有你昨兒給我送來的四季點心呢。還是罷了。我若是再出個主意,只怕就要裹亂了。還是當家主事的人,說了才算。”
“既能參政又能下得了決斷。兵部也能放權之人。兵部不是不知,是有人掣肘。多方面討利,幾項爭執這才延誤。讓兵部其他人無異,必得選一能治理兵部之人。”眾人皆走,秦霜仍在原地自言自語。
先生在後,也才捋著胡須走了。
秦霜轉頭四顧,原來眾人皆走了。
忙讓身側之人收了物件,朝著後院而去。前頭常苒走的不快,秦霜兩步並一步,一聲高喊:“常家妹妹。”追上其側後卻也推開兩步,拱手以道,“多謝提點。”
常苒回身行禮。“兄謝我為何?這同我有什麼關系?我剛剛?......什麼都沒說呀。不過是閑聊市井閑事而已。到底是兄學識淵博。這閑話兩句都能想出辦法,大抵是先生教導的好。我都未曾想到。”
秦霜輕扯嘴角,卻是又道:“不知常妹妹此刻是否得閑。”
常苒問道:“秦兄長,何事吩咐?”
“吩咐不敢當,只是還想聽聽市井之事,接接地氣,仍是想聽聽王婆婆家鄰居鑿井之事之餘,還想聽些旁的。”
常苒從頭講來,若是一宅只鑿一口水井,該在哪裡呢。必是前院後院都夠得上的地方。才不耽誤工夫。可若後院人多,用水也多,來回不便,若是鑿在後院便也罷了。就怕自此前院吃緊。若是這前後院都有那得力的,那鑿在何處便也無妨。可若是這得力之人爭相打水,就要看這屋中主君的盤算權衡了。看是再請來一個壓得住場面的,還是趕走一個心浮氣躁的。若是各個都得力,也不是不可。爭鬥一番,倒也有趣,總不會日子乏味的緊。
......
數月頃刻而過,蕭承言坐在世澤茶館三層包間。瞧著全不相同的景緻,外略顯山水,鬱郁蔥蔥。上次前洲事起,蕭承言再至,忍不住再來淩洲。幾聲少女嬉笑之聲,蕭承言側頭,卻見幾位閨秀從二層正中的包間中嬉笑而出。
店小二忽現門前,“客官,您要的二間空出來了。我們收拾好了......”
蕭承言忽而視線被擋,左右晃動著腦袋,確是仍不得見。急忙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推開店小二便道:“不要了。雁南。”
雁南給了小二些錢,便跟在蕭承言身後。
蕭承言快步追去。
心想,若是回了這差事,恐怕這一輩子,也就沒有理由再來了。沒有理由在看一眼了。以後回京高門大宅,常苒想必也是不會再這般帶著丫鬟僕從閑逛的。
且,就算路上遇到一個貌美的姑娘,也是會讓路上之人忍不住多瞧一眼的。愛美之心世人皆有嘛。更何況常苒那份貌美是遮蓋不住的。就算不施煙粉,也是那般明豔的。那眸子比之小時候多了嫵媚之感,只那遠遠一瞧,就似會勾人一般。明明並未看著你,你卻覺得那眼裡光芒流轉,挪不開眼。旁側的貴家小姐也是美的。如此這般幾個小姐同在路上走著。也是要再看幾眼的。如此想著便一直在後遠遠跟隨。
眼瞧著太陽西沉。雁南已在旁催促了幾次。
蕭承言仍是戀戀不捨。走了仍是一步一回首。心中只反複自言,再看一眼,真的,只一眼。
此刻,她們正走過一個賣扇子與賣弓箭的相鄰攤位間,所有姑娘的目光都移到眼前賣扇子的位置,看起了花樣。常苒的目光卻是悄悄的,側著腦袋看著那弓箭。被一個姑娘叫著才轉了目光。這一切正巧落在剛要走的蕭承言眼中,嘴角不覺跟著勾起。
果然是你。
那種依戀的眼神......真的愛又豈會輕易藏得住呢。
蕭承言不覺笑著。目光眷戀不止。
雁南才看到蕭承言的目光所及,怪不得一直不肯回走。“七......爺。”雁南險些叫出皇子二字。愣是拖得老長才改了口。“客棧在前頭,要不,住一晚?”
蕭承言才收回目光。轉身離開,口中輕嘆。“回京吧。”
“是。”雁南應著,卻獨自回頭看了一眼。只招呼隱在街角四周的眾人,後同蕭承言又似打趣的說道,“七爺,方才那街上的女子,正是年前兒在窗下與丫鬟打雪仗的小姐呢。看穿著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您若是瞧上眼了,我留下兩人打聽打聽。也是有緣。”
“有緣?”蕭承言回頭瞧著雁南不禁複念一遍。
“是呀。能來去皆見,可不是有緣嘛。”
蕭承言輕笑出聲,轉而大笑。才又道:“你沒認出來?”
“認出來?”雁南不明所以,忽而卻似想明白一般,問道,“她......她是常小姐?”
“是呢。同伯謙不像?”蕭承言道。
“這也,不像呀。”雁南脫口而出。
“是呀。不大像了,長開了。去年......都及笄了。不知今年......什麼時候生辰。”蕭承言聲音越來越小。
“雲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