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夫人。”常文華介面說道:“夫人在常蕊生病時日夜照拂。是夫人自己勞累辛苦,卻叫那些婆子、丫鬟只緊著一個妾室的孩子照顧。蕪兒在她們眼前摔了都不帶看一眼的。就為了她乖不哭鬧,便當看不到嗎?你那孩子天天就在那,幾個人圍著侍候,我看是你看不上自己生的是個女兒吧,還是個不如蕪兒聰慧的。且你也是多病的,一個妾室倒叫嫡妻給你端茶倒水、捏腰捶腿。從前我還真以為你柔弱。沒想你才是那黑了心肝的。你若真是丟了珠花,怎麼不去找呢,且還知道掉在了哪裡。那馬小,只蕪兒日日騎著那馬。若是出事也必定是蕪兒。到時你定說蕪兒是自己不當心罷了,最好便不用學馬了。是吧?有次深夜,蕪兒摸上城牆,同我說你打她,我還不信。覺得她胡鬧。覺得就算你心有嫉妒,也不會放著衡兒不打,偏看著蕪兒。你是看準了我疼愛蕪兒。我是一等莽夫,真是沒見過你這些手段。”
“我哪裡有手段呀?我都是愛慕您的心。那小孩子不乖,還碰不得了?我......真叫我百口難辯呀。將軍,您到底昨晚是吃了什麼烏糟的迷魂藥?”秦燕怡再次哭了出來。
“放肆。記住你是什麼身份。從前看在秦都的份上,憐你一個人。不想縱的你如此。且你還是有心計的,做那些烏糟事。你不過一個妾室。瓊兒良善,才會受了你那份苦楚。從前我是蒙了心智和雙眼,可我眼下還未瞎未聾。你這般做派,如此不安份。會害了我的子女成長。本來好好的孩子,倒易叫他們分不清是非黑白。”
秦燕怡拉著常文華依舊哭喊道:“將軍,您是要冤死我呀。我何曾做過什麼......”
常文華拉著秦燕怡的胳膊往外邊走著。直到馬車旁見丫鬟抱著常蕊在馬車之上。常文華同丫鬟道:“你自下來。”說完一手把車板上幾個行囊統統扒拉到地上。
丫鬟把常蕊獨放在車上,緩緩下來。
常文華卻是一把推開秦燕怡在車板上。反而喊著五人:“眾兄弟可以啟程了。”
秦燕怡仍想爭得生機道:“將軍縱使要趕我,也要容我收拾一番......”
“都在馬車裡。你也是有幸,讓我親自給你收拾了行囊的。”常文華絲毫不為所動。
江瓊在後走出門口,卻只是手扶門上。看著遠處的秦燕怡,滿臉的淡然。
秦燕怡並未起身,只趴在車板上,轉頭瞧著車廂中獨自躺著的常蕊。突嚎起來:“蕊兒,你爹爹不要我們母子了啊!”
常文華在一旁冷眼瞧著。因前簾並未落下,眼前並無遮擋,看到秦燕怡伸手過去碰觸常蕊後,常蕊在車廂內也哭了起來。
“蕊兒也捨不得爹爹的對吧?娘也捨不得.......娘那般愛慕你爹爹,你爹爹卻是不信我們的。你一哭,孃的心都要哭碎了。娘心疼你的。娘也捨不得你爹爹的。”秦燕怡仍是喊叫著。
常文華聽後眉頭一皺。忍著心疼強行目視前方才道:“時辰不早了了,你們速速趕路吧。若她不走便捆了。不必顧及我。若是,若秦小娘路上還是哭鬧,便捆了,隨意找個地方發賣了罷了。只常蕊好好送到京城便好。”
秦燕怡聽到這話,腦中嗡嗡作響。
常文華再不做理會,大踏步回身重走回門口,拉起 江瓊的手便進到門內,更甚關上門去。靠在門後,聽著外頭傳來幾人勸秦燕怡的聲音。良久之後,才有那馬車動了的聲音傳來。
江瓊瞧著常文華道:“若是後悔,現下追出去還趕得上。”
常文華卻同江瓊說:“當初我執意為著自己的主意,便叫你受了那些年的苦楚白眼。連親族諸老都是不同意的,只你一人願意等我。後來我剛有顯露,前途昏暗。你依舊同我結發為夫婦,舍棄那些潑天富貴、繁華綢織陪我來這受盡苦楚。是我不對。本來日子剛好些,我卻有了異心。只叫你同甘,卻未讓你同享福。連一等妾室都能蓋過你的風頭。日子都比你舒坦。連女兒都知你苦,我確是個不懂事的。”常文華說完轉頭看到常衡已走出房間,現下站在長廊那頭。
常衡才要說話,常文華卻道:“現下衡兒做個見證。”
常文華把右手食指放到唇邊,狠咬下口,扯出一小口後,血痕即出。看著江瓊,用那隻仍流著血的右手,三指並攏放在耳鬢身側。“我常文華在此起誓,從今往後,我只你江瓊一人。再不納妾。且此生只你一妻。若再有疑心,天誅地滅。萬箭穿身而亡!”
“文華。”江瓊帶著熱淚,又是呢喃了一句。
“你若是依舊想走,我定也相隨。瓊兒。”常文華堅定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