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袁晨子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雜物間的灰色窗簾被緊緊拉上,室內的昏暗程度如同電影院放映前關燈的那一刻。
祁桂淑坐在雜物間的地板上。此時,地板上放著一個棕褐色格子紋的皮箱,裡面整齊有序地擺放著袁文姍的遺物。
袁文姍去世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祁桂淑還保留著袁文姍生前住過的房間,幾乎每天都會到裡面去打掃一遍,房裡物品的擺放位置和袁文姍去世前的擺放位置一模一樣的,沒有挪動分毫。
後來,袁宏晉實在不願意看到妻子常常睹物思人,久久都無法從悲傷中走出來,便不顧妻子地阻攔,毅然把袁文姍的房間清空了!
僅剩下的小部分遺物,被祁桂淑裝在現在這個棕褐色格子紋的皮箱裡。
祁桂淑從皮箱子裡,小心翼翼地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拿出來。
袁文姍從小到大取得的各種獎狀、袁文姍的相片、酒紅色的錄音機、沒有寫完的日記本和一封沒有寄出去的信……過去的這些年裡,祁桂淑曾無數次把它們拿出來,一邊撫摸著,彷彿女兒就在她身邊。
酒紅色錄音機的裡面有一盒播放到一半的磁帶。祁桂淑能想象袁文姍聽了一遍又一遍的開心模樣。
還有這條領口處有一個細長蝴蝶結的淡紫色連衣裙,是袁文姍最喜歡的一條連衣裙。一次參加同學聚會,袁文姍穿的就是這條連衣裙……祁桂淑一遍遍地回想著。
“吱呀”一聲,雜物間的門被推開。
祁桂淑抬起滿含哀傷的雙眼,望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丈夫,隨之把頭低下去,繼續整理袁文姍的遺物。
袁宏晉坐在祁桂淑旁邊的地板上。祁桂淑一想念袁文姍,便會來這裡,這是她的習慣。
祁桂淑拿起一張相片,上面的袁文姍帶著公主皇冠,手拿著魔法棒,笑對鏡頭。
“你還記得嗎,這是文姍參加學校的話劇表演,當時她飾演了一個公主。你看她笑得多開心!”
袁宏晉拿過相片,眉頭舒展了一下。那是袁文姍第一次在學校晚會上登臺表演,當時他們夫妻倆去看了。後來因為工作太忙,袁宏晉便很少參加文姍在學校的活動。如今,他只能透過沒有絲毫生命的相片,看到女兒的笑容。
袁宏晉默默地把相片放回皮箱裡。
“你今天不該隨便動手打晨子的。她已經長大了,不是小時候!”
祁桂淑原先看相片時溫和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
“她害死文姍,我打她一記耳光怎麼了!如果她真的長大了,就不會想著搶她姐姐的男朋友在一起。換作是文姍,她一定不會做這種讓我傷心的事。”
“我一直以為你已經原諒晨子了!”
“原諒?除非她把我的文姍還給我,我就原諒她,否則永遠不可能!”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袁宏晉望著皮箱裡的一堆相片,說道。
祁桂淑垂下眼簾。
“是啊!我的文姍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了!這幾天,我一直夢見文姍淚流滿面的站在我的面前,看到她那雙無助的眼睛,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嗎……”
一時間,雜物間裡傳出小聲的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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