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你看,我有好多錢!”小男孩扯著他媽媽的一側衣角歡呼。
村婦見自己的孩子胖嘟嘟的小手上攥著一把錢,心一驚,便趕緊向他打探錢的來歷:“告訴媽媽,這是誰給你的錢?”
小男孩感覺到了媽媽的緊張,嘟著小嘴說:“一個姐姐說只要我把我自己的一盒彈珠都給她,她就會給我錢買更多的。”
“什麼樣的姐姐?”
小男孩回答不上來,只說她穿著一雙高跟鞋。
這在平時,村子裡能看到穿高跟鞋的女人並不多,村婦興許可以猜上一兩個人。可是今天到鳳南村莊來觀賞文化節的女人中,穿高跟鞋的實在太多,她無從猜起。而且令她感到奇怪的是,眾所周知,小孩玩的彈珠值不了幾個錢,怎麼還有人願意花上兩倍的價錢來購買。
秦靖拿著一束鮮花到後臺找袁晨子。
“預祝你演出成功!”
“謝謝!”
演出開始前,溜冰隊候場。
“晨子——”
小月剛喊出袁晨子的名字,就有些後悔。當袁晨子聞聲轉身向著她時,她把生生地把已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轉而露出僵硬地微笑說了句:“沒什麼事!”
音樂響起,輪到溜冰隊上場。一開始就有一種肆意要吸引臺下一切目光的陣勢。她們自由穿梭在舞臺上,變化著陣形和花式動作,激情澎湃的表演贏得一陣掌聲。
領隊獨舞時間。從小月停下來,退到舞臺邊,她的心便一直處於一種惴惴不安的狀態。程芙曼的話讓小月感到後怕。她想起程芙曼從尖嘴裡露出的笑容,心裡便瑟瑟發抖。程芙曼說,只要她小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今天她在舞臺上就平安無事。
“小月,你發什麼愣?”一旁的隊友問她。
她沒心思作答,只盯著地板看,眼前彷彿看見十幾個彈珠如一串斷了線的珍珠項鍊一樣,撒滿地板,毫無阻礙地滾到袁晨子的腳下,等待她的腳一抬一落。很快,她覺得眼前有東西在移動。彈珠!是彈珠!好像是從她的腦中跑出來的那樣,她以為是幻覺,但不是。同時,在靠近舞臺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隻手迅速縮了回去。然後那個人慌慌張張地走開了。小月沒看見她的臉,也知道那個是誰,連她的背影都透著瘮人的笑,像是料定她不敢揭秘。
再看舞臺中央,此時袁晨子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表演上,絲毫沒有注意到向她滾去的彈珠。小月曾猶豫大喊,告訴袁晨子,可因為恐懼和對舞臺中央的渴望,讓她最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袁晨子使出天鵝轉,在她甚至沒有一丁點察覺的情況,腳下滑行的速度一下子遠遠超過滑鞋本身。她的身體嚴重傾斜,完全使不上勁。可憐她這雙腿又要遭殃,這會不知道輪到的是哪一條腿。
突然,袁晨子的腰被一雙強有力的手緊緊地抱住。謝天謝地,她沒有摔倒,腿總算倖免於難。眼前是一個戴著白色面具,腳踩輪滑鞋的男人。雖然面具遮擋了他的整張臉,但袁晨子已經認出他就是韓奕時。他示意袁晨子看腳下。這時,袁晨子才看到他們站的位置滿地彈珠。
“怎麼辦?”袁晨子小聲問。
“相信我嗎?”
“信!”
“你儘管繼續表演,我護著你!”
袁晨子點了點頭。
隨即舞臺中央上演了一場雙人滑。
嘉賓席中,一個領導架勢的男人連連點著頭稱好,對身旁的方圓說:“這個表演不錯!”
方圓恭維地笑著說:“這是我們的壓軸表演!”每個節目他都認真稽核,他其實知道這段雙人滑表演本是沒有的,只是因為意外。
舞臺邊的隊友們原先為袁晨子捏了一把冷汗,這下鬆了一口氣,忍不住低聲細語。
“晨子身邊那個男的是誰啊?”
“不知道啊!”
表演結束,回到後臺。
隊友們立刻像炸了過的螞蟻,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剛才那段雙人滑什麼時候排的?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