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國平正在抽旱煙。
他對裴巧倩說得話並不感興趣,只敷衍地“嗯”了一聲。
裴巧倩上前一把奪走田國平手中的煙杆。
田國平瞪眼,“你這個臭婆娘,突然發什麼瘋?把煙杆還給我!”
裴巧倩沒給,“你還有心情抽煙?你沒聽見我剛才說得話?”
“對面曹玉琴今天晚上突然留了一對年輕夫妻吃晚飯,她這麼孤傲的人,什麼時候留人吃飯過?即使是跟她相處了幾十年的黃翠娥,從小看著長大的黃彩雲也沒有。而且,剛才我仔細看了,那個年輕的男人,我不覺得眼熟,可那個年輕女人,我覺得眼熟得很,就是買了曹玉琴國營飯店工作的那個女人,前段時間天天帶著薔薇花去曹玉琴家裡,估計是看曹玉琴身邊已經沒有什麼親友,雖然現在也已經不是什麼資本家大小姐,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手裡肯定還留著不少好東西,起碼曹玉琴現在住著的小院就非常值錢。本來我以為這個女人看曹玉琴油鹽不進,估計是已經放棄了,這幾天都沒有來這裡找曹玉琴,沒有想到今天她就帶著她的男人在曹玉琴家裡吃晚飯了!”
說著,把手中煙杆重重摔進田國平的懷裡,“抽抽抽,你就抽吧,等對面的整座小院都成了別人的了,我看你還有沒有心情繼續抽!”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
有錢的寡婦更是。
曹玉琴呢,不僅僅是個寡婦,還是個身邊已經沒有什麼可靠親友的有錢寡婦,想打她的主意就更多。
田國平、裴巧倩這對夫妻就是其中的一對。
他們早就肖想曹玉琴住著的獨門獨戶小院,為了得到這座小院,以前對曹玉琴非常的討好,就算曹玉琴冷臉對他們,他們也絲毫不在乎,可看多年下來,曹玉琴對他們夫妻仍舊還是老樣子,又見曹玉琴對別人也是同樣的態度,他們對曹玉琴就漸漸冷淡了下來。
不過,這個冷淡不是對曹玉琴住著的獨門獨戶小院冷淡。
他們是對曹玉琴冷淡。
想著,曹玉琴既然對誰都這樣冷淡,那他們也沒有必要再委屈自己上前去討好。
只要等曹玉琴死了,他們藉著住得近的便利,第一時間去搶佔,小院照樣也是他們的。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夫妻即使不再去討好曹玉琴,可還是會時刻關注曹玉琴的動靜,省得有人趁著他們不注意,搶先搶佔走小院。
聽到裴巧倩的話,田國平也瞬間沒有了抽煙的心思。
他憤怒地拍著旁邊桌子,恨恨說道:“這小院是我們的,絕對不能夠讓任何人給搶先搶佔走!”
裴巧倩附和,“對,小院是我們的,不能夠讓任何人給奪走了!”
田國平叮囑裴巧倩,“你這幾天也別去上班了,請假在家裡,好好關注關注對面曹玉琴的動靜,我看她在沒賣工作以前,每天是半死不活的,也應該是活不久了,最近的面色好像又變好不少,說不準只是迴光返照,可能這幾天就會死了。她一死,我們立即搬進去。”
裴巧倩:“不然明天我直接去曹玉琴的家裡吧,如果能夠藉著照顧她,直接住進去,我們也不用等她死了再搬進去了。”
田國平:“這個主意好,這樣別人就算想要跟我們搶,也搶不過已經住進去的我們。”
裴巧倩:“是的。”
夫妻倆人激動地商量著。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能夠壓低著聲音說話。
說到最後,他們已經完全忘記了隔牆有耳,讓正在院子裡洗衣服的蘇大娘聽得清清楚楚。
蘇大娘擔心曹玉琴會吃虧,也沒心情洗衣服了,趕緊悄悄地去對面小院找曹玉琴。
曹玉琴似乎早就料到蘇大娘會過來,一聽到敲門聲,確定是蘇大娘,她趕緊開啟院門讓蘇大娘進來。
蘇大娘一進來,她就指著對面大雜院的北面,神色很是著急地提醒曹玉琴,“他們夫妻又在商量著怎麼搶佔你的這座小院。”
曹玉琴笑笑,“他們想搶佔我這座小院的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蘇大娘:“可裴巧倩看見宋青燕夫妻今晚上在你家裡吃晚飯,他們夫妻很是著急,很怕你會把房子給了宋青燕夫妻。”
曹玉琴:“那等你回去的時候,你就直接告訴她,他們夫妻的猜想是對的。”
蘇大娘:“啊!”
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過了好久,蘇大娘才回過神來,再三向曹玉琴確認說道:“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曹玉琴:“我是不是這麼想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田國平夫妻會不會跟他們私下商量得那樣,從明天開始天天上我家裡來,甚至是想住進我家裡。”她還叮囑蘇大娘,說道:“等下從我這裡回去的時候,你也不用悄悄的,最好讓他們夫妻發現你來過我這裡了,如果他們夫妻問起來,你也不用瞞著,我跟你說了什麼,你就跟他們夫妻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