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計自然是使得葉小言的,一見她,便放下水桶喊了聲姑娘。
葉小言正細聞著花,聞言,便停下了腳步來,朝著那夥計看了兩眼。
是一個年約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
前半月莊子上招進來一批新工人,每個人她都都是親自見過的。
她點頭輕應了一聲,而後腳步跨過他身旁時,便又停了下來,偏頭與她問道,“你可會騎馬?”
“什麼?”那夥計顯然沒想著她會如此問,當下愣了愣,之後再是點頭,“會、會騎的!”
“正好!”葉小言便直接將手中的花遞到了他的面前,“你且替我去一趟縣衙,將這朵花交給縣令大人!”
“交給縣令大人?”
十一月寒冬的天氣裡,那夥計卻是熱的出了一身汗,“可是……我這水……”
“你這水可是要送去灶房的?我送去便好!”將花塞入他手中,葉小言微微卷起袖子,便要去彎下腰身。
“使不得使不得!”那夥計一見如此情況,自然是無比慌張。
“使得使得!”葉小言卻是毫不在意,“你且快去馬廄裡牽匹馬去罷,雪深,路上小心些!”
說罷,一用力,便提著水桶往灶房裡走了去。
徒留下那夥計站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的瞧著葉小言慢慢走遠。
一路來到灶房。
陳有財婆娘正好在忙活著早飯的事兒。
瞧著她竟是親自送水來,忙是出來迎接。
“姑娘這是做甚?陳秀才呢?”
“陳秀才?”葉小言將水桶放置好,顯然對她這個稱呼表示很好奇。
“嗨!”陳有財婆娘一臉的不在意,“他自小沒爹沒娘,咱們村裡正見他有幾分聰慧,便出資送他去上了學堂!”
陳有財婆娘說著,再拿出瓢盛了一瓢水往鍋裡,“倒也是個爭氣的,年僅十七便考上了秀才!”
“然後呢?”
“然後啊!”陳有財婆娘嘆了一聲氣,繼續道,“裡正有個女兒,覺著這陳秀才也是個好苗子,便想招他做上門女婿,只是……哎,只是沒想著這陳秀才死活不同意娶裡正女兒,還說有了心上人了!”
“唔……”
葉小言緩緩點頭。
方才她瞧了一眼陳秀才,這樣貌、倒還是不錯的。
陳有財婆娘語氣裡好一陣惋惜,“他喜歡的那姑娘啊,是上任縣令大人家的么女,人家縣令大人哪兒瞧的上他?這不……就淪落成如此模樣了!”
故事的總結,便是那陳秀才拒絕了陳家村的裡正,不只學業受到了阻礙,在感情上也沒有成功,最後淪落到給人做工為餬口生活的地步。
前段時間他從臨縣回來一身破爛,恰好莊子上正在招夥計,陳有財婆娘便也順帶拉了他一把,將他安置在莊子上做工。
“那如今,他還沒成婚?”
“就他村裡那間四處漏風的院子,且年紀又二十五了,哪家姑娘瞧的中他呀?”陳有財婆娘又嘆了一聲氣,“本來啊,有大好前程的,偏偏落到了如此地步,這今後的人生啊……哎!”
說著,她又是連連搖搖頭。
之後的話,葉小言也再搭不上,只是聽著陳有財婆娘惋惜了幾句之後,二人又談論了些別的。
再之後,待灶房裡人來齊,便也沒了她的事兒,她便出去找了福伯與昌叔,讓二人在莊子上散發訊息,晚上莊子上將在梅花林裡舉行一場賞梅晚宴。
訊息一出,莊子上一時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