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有些期待她喝醉了。
可惜,棠韻酒量好,半斤酒下肚,依然神志清醒。她陪沈珂用罷午餐,閑談一會,正準備送她出去,一個熟悉的摘瓜工人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小老闆,瓜田那邊出事了。”
棠韻一聽,也顧不得招待沈珂,拔腿就往瓜田跑。
其實,說是出事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午餐時幾個摘瓜工人喝了酒。許是,喝酒上了頭,摘瓜時起了口角,大打出手,踩壞了不少瓜。
棠韻趕到時,兩個工人還沒歇火。你罵一句,我踹一腳,雖有工友拉著,依然是戰火一觸即發。而遭遇他們戰火波及的瓜田遭殃了,大約上百個西瓜四分五裂、汁水四濺。至於瓜秧,更被踩得不成樣子。
“怎麼回事?”
棠韻掃過辛苦打理的瓜田,繃緊了臉,低喝了一聲。對她而言,踩了幾個瓜都沒什麼,關鍵是踩壞了她的瓜秧,這事情就嚴重了。一想到許多幼瓜胎死腹中,她就心疼地抓頭發。
“打什麼?”
棠韻掃向兩個鬧事的工友,目光凜冽:“都是小孩子嗎?”
“不是。”
“一時熱血上頭,沒控制住。”
他們的解釋沒什麼卵用。
棠韻聽得更生氣了,指著破爛的一片瓜秧道:“行,你們牛叉,想怎麼解決?”
不知道。
要錢沒有。
他們都是賣苦力的人。
棠韻看他們光著膀子,耷拉著腦袋裝死,覺得自己多說一句都是浪費感情。她擺擺手,從一工友手中接過計算器,噼裡啪啦算起賬來。
“你們一天工錢200塊,截至今天,已經工作了10天。鑒於我們合作2年的情誼,每人扣除一半工錢麻利走人。”
一聽被解僱,兩個工友怕了。他們每年都會過來瓜田幫忙,棠韻給的待遇極好,工資高,還給點大餐,瓜季過去後,還會額外給些獎金。他們不想走人。
“小老闆,對不起,我們錯了。”
“這10天工資我不要了,你把我留下吧。”
對於他們的求饒,棠韻一概不理。她揮手讓其他工友繼續工作,抬腳就往回走。這一走就看到瓜田外站的沈珂,長發披肩,長裙飄飄,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一時間,她竟有些俗人的感慨。
到底不是同路人了。
棠韻抿唇苦笑:“讓你見笑了。”
沈珂連忙搖頭:“沒有,你很了不起,一個女孩子,他們都怕你。”
要知道剛剛她可是在一群高大威猛的漢子面前發號施令。很炫、很酷,很有氣場。
她很羨慕,棠韻在過一種她曾嚮往的生活。自由灑脫,無拘無束。
沈珂遙望一望無際的瓜田,好久之後,轉過頭問她:“你為什麼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種西瓜?”
棠韻沒回,注意力被身後議論的聲音吸引:
“章壯,你們趕緊去跟小老闆說點好話呀。”
“是啊,小老闆上熱搜了,成名人了,未來生意肯定好,跟著她絕對有錢拿。”
“而且,像棠韻這種熱情大方的美女老闆,你想哪裡找去?”
……
章壯兩人聽了工友們的勸,扭扭捏捏地過來了。八尺漢子黝黑麵龐滴著汗,咧開一口白牙,傻笑著開了口:“小老闆,我們真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