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中有自有豪情告訴賀羽,這不是最後一次。
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畢竟她的文章即便在諸位考官中來回流轉,最終拍板決定狀元身份的還是小皇帝。
一朝為官,任翰林院六品修撰。
人前不逐風流,人後也不認為自己只會是六品,賀羽自然努力向上。
不知為何,她捲了一年半載後,始終未曾尋到一個合適的外放機會。
賀羽原本給自己規定的方向,一直是找機會外放,然後走封疆大吏的路線。
可她在朝中深耕一年又半載,也才不過正五品侍讀學士。
若進了四品,便到了進士最難熬的階段。一直沒有外放的機會,可又該如何是好?
直到當初和她一同科考,最終拿下榜眼的江銘鈞私下裡拜訪。
這位曾經一起考學的同窗,並未走正經文官路子,而是在中了榜眼後,半道改成了武將,往邊疆去了。
這種半道轉職的情況在朝堂之上很少見,文官不願接納他,武官那邊也不見得瞧得上一個文官出身的弱者。
賀羽也曾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見面的時刻,沒想到臨近新年,江銘鈞居然還有再拐回來的一天,甚至還來拜訪了她。
賀羽自認和人關系不熟。
然後轉眼就被江銘鈞帶來的大雷震了個外焦裡嫩。
“閣老幹衛言通敵賣國,邊疆截獲了信件,但遞不上去。”
“什麼意思?”賀羽被這一番話嚇得猛灌了一口冷茶水,心髒怦怦直跳,好一會後才詳細問詢。
“你可知曉國師竇微月一年半前,在朝堂之上有言,說三年內必有大旱之災?”
賀羽點頭。
“從那時開始,大虞便將這則訊息封鎖,戶部奉命與他國通商,向外購買糧食,商人遠去高句麗,海上也曾去往扶桑,更遠的海運道路太遠,一年半載回不來,即便得了糧食,也不見得能有用,因此朝堂之上並未多此一舉。”
這些都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大虞買的是糧,可運回來的卻是渣土石子。原本賣出去的茶葉絲綢,反倒變成了糧食。”
“幹衛言掩蓋了一切。”
賀羽手裡的杯子直直地掉在地上,碎成了渣。
她瞳孔地震。
“一年半的大旱,沒有糧食,這得死多少人!”
“你先冷靜一下。”
見賀羽平複心情,江銘鈞繼續說:“邊疆將領將通敵信件送往朝堂,但八百裡加急特使的汗血寶馬和駕馬信使,第二天均以腰斬的模樣出現在了將軍營帳大門前。”
“幹衛言若要反,大虞舉朝上下,無人能擋。”
“若他要聯合敵國屠城滅虞氏,依然無人能擋。”
“說來說去不都是絕境之意?”賀羽氣急敗壞。
“不。”江銘鈞搖了搖頭。
“此絕境僅僅是對於朝堂上不與幹衛言站在一方的忠臣而言。”
賀羽握緊了拳頭,眼神憤怒:“你莫不是來勸我投靠幹衛言的吧!”
江銘鈞再度搖頭,並坦然說道:“我是皇上的人。”
“此次特意前來,不過是為了尋找天道偏愛的人,世間少有的系統持有者罷了。”
賀羽身體一軟,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