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食物了,就算是水也快不夠了,各家都有水龍頭,誰沒事還囤水呀?
排出來的廢棄之物,末日時期的馬桶可沒法盡職盡力,將之清理幹淨。
有些住高樓的,已經能做到從家裡找出塑膠袋,拉在其中,最終將塑膠袋往樓下扔的逆天程度。
一棟百十戶人家的樓,可能活下來的也就只有三分之一,但這可能也是一二百口人,大家都這麼幹的情況下……
只能說,沒因為那些大刺刺扔滿遍地的糞便而引起什麼疾病,也算是好運了。
那些居民樓裡的人自然會想要去往更加安全的地方,在他們看來,他們的家現在已經是孤島,到處都是喪屍……
就連樓道裡都有一些跑出去的。
在陸陸續續有人以生命的代價發現觸之即死的真相以後,大家茍得更嚴謹了。
現在好不容易看到穿一樣隊服的軍人,只一心以為他們是來救自己的……
一頓祈求哀嘆,那些正義之心不死的大小夥子和姑娘們就把他們救下來了,越救越多,原本預計十五個小時就能抵達糧倉的大部隊被這些人嚴重拖慢腳步。
目測最少得明天才能正式到達。
這個進度比預估慢了太多,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搬空糧倉。
孟忻忽然也開始糾結起,為何組建基地的時候不直接在糧倉附近建。
後來便又覺得自己去考慮這些沒甚必要,領導班子肯定有更好的想法。
孟忻要管的是,那群都已經在末日了,還叫囂著,說他們交了稅,軍人們就該理所當然地保護他們不被喪屍傷害,將自己的食物分給他們,以及將他們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怎麼說呢?
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好話說兩句,那些軍人極大機率是會幫忙的,畢竟在發現有些人和喪屍纏鬥之時,可是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援手。
但他們這麼一說,不僅部隊群體有逆反心理,孟忻也想上去對著打頭搞事的人猛抽幾個大耳刮子。
“末日剛開始又不是說文明毀滅,禮樂崩壞,家裡沒有鏡子總有尿吧。”
“這樣那樣的,這麼理所當然,我還想你們這群拖油瓶能自覺去死了,你們怎麼不去死?”
毛梓萱聽得倒吸一口冷氣。
她連忙小聲問道:“這是真心話還是演的?”
孟忻也沒騙她的必要,隨口就是一起自己記憶裡曾經經歷過的事。
“我那會兒也有遇見過類似的情況,雖說大家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但仍然有一些人保持著該有的榮耀,他們組建成小隊,隊伍人也不多,可能就幾個,但就是這麼幾個人,以及其中個位數的異能者,卻愣是拯救了好幾百人。”
“後來呢?”毛梓萱問。
孟忻眼裡閃過悲哀。
“那會的末世可不像現在一樣還有點秩序,幾個年輕的國防大學的學生把食物分給了一些小孩,以極度饑餓的狀態和喪屍戰鬥,最後那個小隊裡的人都死光了,反倒是他們救下來的幾百號人,在小隊人員斷後的局勢中,倉促逃往安全基地,等安穩下來以後,還埋怨那些人為什麼這麼沒用……”
空氣都沉重了不少。
孟忻之前說的很多都是大方向的事,很少談及這麼細節的方面。
一經出口,大家都心有慼慼。
待最後平複下了心情,孟忻轉而說起了江硯迤。
在後者茫然的目光之中,孟忻語氣沉重地強調著,“我們這些人的適應性都很強,多多少少都能照顧好自己,但你不一樣。”
“過於沉入畫中的藝術家容易忽略現實,當然這只是我的想法,事實很有可能是,過於沉入藝術作品的藝術家看見的現實更加殘酷。”
“希望你能永遠保持赤子之心。”
江硯迤:誰?赤子之心?
指他嗎?
他可是從一開始就看清這個隊伍裡的所有人的本質是什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