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薩裡的那個眼神。
盡管已經想到之後會發生些什麼,但眼下的祝奚清卻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去撥通了克萊的電話。
上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道歉,讓那位真心實意擔心著他的老師受驚了。
克萊卻在電話另一頭搖頭說,她並沒有什麼受驚的地方,只是心痛於自己的學生遭遇了這些,而她作為老師卻無法提供足夠有力的幫助。
甚至明明佔據了元帥的高位,卻因為實權逐漸被架空,也因為在帝國中不具有太多人脈,實在難以給他提供什麼幫助……
祝奚清卻搖頭說:“我一直都明白老師為什麼會逐漸讓自己的人脈變得不太重要。”
“在您看來,您今後的位置註定由我繼承,而那些與您相關的人脈在之後卻很有可能成為因為您而攀附我的一系列。”
“在那時的您看來,他們可無法給我提供幫助。既然無法給我提供幫助,那至少也不能成為扯我後腿的人。”
也正是保持著這種心態,克萊摒棄了很多不那麼重要的人脈關系。
但誰又能想到,本應被整個帝國重視,甚至是拼盡一切都要綁住的人,卻遭遇了這些呢?
安斯艾爾的價值讓他早已經不再只是他自己個人這麼簡單。
他存在的更多意義已經成為了一種象徵和戰略性武器。
帝國能讓這份武器脫離自己的掌控,既做不到用情感綁住,也做不到用利益牽扯,只能說明皇族中人的腦子裡塞滿了幾百顆海洋覆蓋面超過99的星球。
祝奚清之後又寬慰了克萊一會兒。
對面的那位頭發已經半白了的女士始終未曾問他什麼時候回到帝國。
只關注著他的身體,詢問他的精神體狀態,在意他的身體是否有因為之前的傷勢留下什麼後遺症。
如此種種關心之言,全都化作暖流。
直到掛掉電話的時候,祝奚清的嘴角還帶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
另一邊。
薩裡失魂落魄地離開了軍事法庭。
他站在街邊,對往來的人群沒有任何關注,似乎和人流格格不入。
薩裡低聲呢喃:“為什麼會是無期……”
這是個好問題,目前星網上很多人也都在討論。
“為什麼亞德裡不是死刑?”
“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愚弄了整個帝國!卻僅僅只是得到了一個無期徒刑?!”
“我可從來沒見過帝國還有財閥這種體系,難道說我們國家的法律已經能受其他因素影響其公平性了嗎?”
“我要求亞德裡死刑,如果他還活著,那上軍事學院進而入軍部的平民出身者,是不是意味著今後再無出頭之日……”
“他之前竟然有臉說希爾特貪墨他的軍功!”
……
整個星網上的資訊無時無刻不在刷屏。
帝國雖然是一個人口不算太多的國家,但也超過百億。
這種情況下這麼多人都在期待亞德裡的死亡,但他卻僅僅只是得到了無期……
那份本來就不穩固的公信力只會變得更加不穩。
聯邦人喜不自勝,但同時還是保持了一定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