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落下,亞德裡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難看,同時還不忘呵斥坐在上首的法官說:“與案件沒有任何關系的人也能在這種嚴肅的場地上隨意發言嗎?”
“安斯艾爾閣下,”亞德裡甚至不願意用上將那個稱呼,他眼神裡閃爍著明目張膽的惡意,嘴上卻尤為黏膩甜蜜地說著,“管好你的狗。”
“要是真咬到我了,我去醫院的各種花銷可全都需要您來提供。”
祝奚清全程都在吃飯,壓根沒給亞德裡一個眼神。
直到這時,祝奚清才嚥下嘴裡的食物,將那餘下的半杯紅色果汁一飲而盡。
隨意拿起一張幹淨的餐巾紙擦幹淨嘴角,祝奚清相當平靜地看著影片對面。
“醫院的普通花銷又算得了什麼,你我之間的關系,你就算像是個罐頭一樣沒有意識地泡在醫療艙裡,我也會樂意支付你這個和死人沒什麼區別的東西的治療花銷。”
對面的亞德裡氣得要死。
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甚至是壓根沒法反駁。
只因祝奚清單方面地結束通話了視訊通話。
亞德裡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就如此不值得被安斯艾爾在意?
明明險些因他而死,卻一點都沒有想要報複回去的想法嗎?
肯定有的!
眼下的一切一定是偽裝!
如果是他的話,任何一個想讓他死的人,最後都會反向收獲死亡!
但現在那個無期徒刑四個字卻像是最大的嘲諷一樣。
安斯艾爾什麼都沒做到,而他亞德裡卻勝利了!
可此刻的亞德裡卻忽略了,祝奚清當時固然是注視著影片對面,但看著的卻根本不是他。
祝奚清看著的是薩裡。
那個為了哥哥的妻子和小侄女,一度將心中的信仰抹黑之人,他可比亞德裡想象中的安斯艾爾還要在意無期徒刑那四個字。
憑什麼亞德裡還活著,憑什麼他的哥哥死去,憑什麼上將閣下有家不能回……
薩裡的眼睛已經不知不覺變紅。
他想要亞德裡死。
亞德裡本來也應該死去。
這句話是隻能勉強喝些果汁,卻並不能像正常人類那樣隨意進食的莫爾說出口。
阿利追問:“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資訊嗎?”
阿利方才一直想著祝奚清說的話,他說待在治療艙裡,像是被封閉在罐子裡的活死人一樣,是不是在評價接受了整整七天的治療才活過來的他自己?
自由星的主人也很自由地放任了自己的心疼,但沒敢表現出來。
總覺得表現出來會被安斯艾爾按頭一頓打。
阿利收斂了心中的想法,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莫爾。
莫爾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但最後又在對上了祝奚清的視線後,將聲音放輕了不少地解釋道:“只要帝國的皇族還是我瞭解的那批人。”
“那他們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在這場審判過後,讓亞德裡‘堂堂正正’地走出軍事法庭現場。”
阿利臉上滿是難以理解,“什麼叫堂堂正正地讓亞德裡走出軍事法庭?”
“這聽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莫爾瞪了他一眼,“你至少要等我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