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我甚事!”
金夕見此人口出不敬,叫嚷一句,繼續走開。
那高度只有兩丈,掉下來也摔不死,充其量骨斷幾處,倒是能教訓教訓莽撞之人。
“你走,我就殺了你!”又是一聲怒喝。
金夕嗤笑一聲,看也不去看,連個兩丈的高崖都跳不下來,焉能出手傷人?
那人儼然瞧見這人不吃冷衡硬一套,只好低下嗓門,“公子留步,求求你,幫我!”
這一聲,金夕卻止住腳步。
並非轉而的乞求,而是聽見此音似乎發自女子之口,堂堂男兒,若是見到女子身懸半空,不去出手相救,當然是說不過去。
他立即返身回來,稍稍納氣雙足飛騰,不用去踩踏山壁也能沖飛兩丈,抵達那人身前伸手抱住,輕飄飄落於地面。
細看。
金夕鄙夷而笑。
聲似女子,裝束發髻卻是地地道道的男兒。
“你笑什麼?”被救的人愣問。
金夕沒理會,瞧著白白淨淨的臉頰,再近聽那聲音,自然是想起了徒弟程女女,他身為男子,起個女兒家名字,連聲音都很細嫩,好在後來休習五行術方才變更。
循聲再看。
又愣。
那對眼睛倒不像男子之神,尤其水靈,淡淡的嘴唇,身材也算是苗條一類,這種樣子為何如此熟悉,甄別之下恍然大悟:
溫媱和貞兒。
可對方是個男子。
她正是文真!
溫媱或者陳碩貞的轉世,如今已是桃李年華。在太乙山內,翠花仙子前來接她登天,可是為了見到金夕一面自墜閻王殿,一番爭執之後落生農戶之家,父親當日為她取名文真,不過他對前生一切絲毫不知。父母從小貪念男兒,可是家境貧寒加上體弱多病,再無生養,也就把她當做男兒喚來喚去,衣著裝扮也是男子之狀。隨著父母相繼離世,她索性不再更改,扮作男裝,也好求得自保。
金夕也是念及溫媱和貞兒,不禁嘆氣出聲,偌大凡界再也沒有相知之人,唯有武媚卻身在龍者不可逾越的皇宮。
“你嘆什麼氣?”對方見金夕不理不睬表現出不滿。
“關你甚事!”
金夕瞪一眼,絲毫聽不見感謝之詞,定是個沒有教養的家夥,說罷再次轉身準備離開,身在大唐最好還是獨行,招惹誰都會有危險。
“站住,幫我修行!”
文真眼瞧金夕踏空而起,毫不費力將她架持下來,當然惹得心裡癢癢,蹭蹭跑上前來,試圖去拉住金夕的手臂,還是下意識地移開。
“滾開!”
金夕厲眼瞪向她,現在入不得皇宮,再收徒弟也是無用,反倒牽絆行蹤;再者此郎膽大妄為,不顧生死,說起話來毫無章法,心中不免有些憎惡;更甚一層,本以為從山間救下一位女子,哪知又是娘娘腔的男兒。
文真見對方毫無停留之意,腳下步伐根本追不上。
立即停下來,憤憤低聲:
“逆畜!”
什麼?!
文真再小的聲音也逃不過金夕的耳朵。
金夕猛地停身,並非因為對方轉而的惱羞成怒,而是聽到了一種令他毛骨悚然的聲音,那就是逆畜兩個字,那惱怒的音調,雖然微弱,但是與二十五年前聽來的一模一樣!
當時落入凡界感業寺武媚身旁,擊殺掉全部刺客,剛剛提手去納氣救贖驚呆的武媚,半空中殺來陳碩貞,未等出手口中便吼出兩個字:
逆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