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刻意地側起耳朵傾聽,似乎感覺到四方尊微微沉吟一聲,不過在四方吶喊嘯叫聲中成為幻覺。
“殺滅他們,一個不留!”奔來的各路人之間互不相識,不過此刻卻是出奇一致,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是王府的車輦,金夕抱著王家骨肉,最重要的,他們不知道金夕已經知道這是王朗父子的家人,更可怕的,是他們不該喊出當初金夕清剿魔族的口號。
“拿著!”
金夕喝向尹虎,輕輕一擲,尹虎手中多出一把比他大半個身子還長的紅刀。
他絕不會允許任何有修為的人靠近車輦,而沒有修為之人絕然抵不住當康神刀下的十四層五行修為。
氣凝,身飛。
他懷抱嬰兒沖離地面,孩童立即停止了啼哭!
不知是恐懼蕩動,還是怕驚擾了飛俠。
“啊……”
黑影離近車輦,他們早已麻木了生存,無不是從戰場上經歷多諸多死亡的兵士,他們只有一個意念,決不能放過今日有可能成就的未嬰,滅三國的未嬰。
“吼!”
金夕掌風起,刺客的一系列錯誤導致水地術狂發,大地微微顫動,狂妄的水行之風被推波助瀾,蔑視所有生靈的飛升之水跨越過去,吞噬過去,碾壓過去,被踐踏的彷彿是一粒粒塵埃。
撲撲撲!
沖上來的刺客視死於度外,還是沒有沖破那道扭曲的氣場,一個個面帶驚恐地倒下去,唇紫面白是因為心繫提前被崩碎,癱軟是因為骨脈被抽離,地面上濕漉漉的,除了血,還有失禁而出的尿液,那是腎系被土化而飛。
“走!”
金夕喝令。
車夫沒有被土息波及,可是長袍下身也是浸濕一片,急忙夾緊雙腿跑到前面禦馬,唯一沒有被震驚的,只有那匹黑鬃馬駒。
“哼!”
尹虎見一個人都沒有奔到近前,雙手高高舉起的戰刀絲毫沒有派上用場,嘴裡輕嗤一聲,極不情願地推過神刀。
金夕瞧著失望的尹虎,沖著白兒身邊努努嘴。
那邊爬起一人,黑布蒙頭,仍是築基之輩,估計是因為快要抵達融通之修方才能夠再起,是這些刺客中修為最高的人,那人持著長劍拼力地蹣跚而起,蓮結已破,修為已喪,生不長時,不過要是刺過去白兒也阻擋不住。
“嚶。”白兒見長劍刺過來,一聲恐呼。
“嘿!”
尹虎瞧見狀況來了精神,一翻身揮刀而發,口中赫然呼著水術,本是想擊倒殺手,不過水染當康之木,一道微弱的刀光閃過去。
已經毫無修為的刺客悶哼一聲,提前一刻結束了生命。
車輦行。
“謝謝你!”
白兒的臉頰終於從惶恐中偷來一絲羞怯。
尹虎瞧瞧金夕,瞧瞧白兒,剛要用手撓頭,險些被手中的神刀砍中,沒出聲音,酒窩深深。
一行人移步王府而去。
“我的孩兒可無恙?”車內夫人見外面已無廝殺之聲,卻也沒有嬰兒啼哭,焦急問道。
“放心,夫人,”青兒細聲回道,“好端端地在公子懷裡呢!”
“還有一個小公子!”白兒興沖沖瞥一眼剛剛出手相救的胖臉尹虎。
“好啊,快引領至府上!”夫人的聲音激動起來。
人家的嬰兒,卻是金夕第一個久久抱著,以防再度發生不測。
長路,月升,影短。
據說,數日後奉常大人在細致地斟酌分別之下,祭壇之內出現黑氣,認定一名男嬰確屬災星,便將其秘密殺死,方才度過此次危難。
事實上,那名男嬰也被奉常偷偷放走。
那是因為,甲寅日他沒發現天象有災,反倒吉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