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柔忽然抬起頭來。再望向嚴展書地目光已然變得犀利無比,幾令嚴展書不敢正視。半晌始淡淡一笑,緩緩垂下眼斂,隱去犀利無比地目光。沉聲說道:“如果將軍想當漢室忠臣,則請賜在下一死。”
坐在一邊的趙雲勃然色變,閻柔這是在赤裸裸地唆使嚴展書當亂世之雄了!漢室的人心,莫非真的散了?想起此前嚴展書曾經說過的漢室天意已絕,趙雲頓時心如亂麻。
嚴展書心頭凜然,臉色更是陰睛不定,閻柔之言是真是假?是試探還是誤導?莫非這又是一場試探性的賭博!?以前無數次的賭博,賭的是性命,而這一次,賭的卻是一名絕頂謀士、不,甚至可能是一名如同周瑜般的帥才投效。
以前無數次的賭博,嚴展書都贏了,所以他才有命活到今天,那麼今天,命運之神是否還會再次垂青?
賭他孃的!深深地吸了口氣,嚴展書森然道:“漢室氣數已盡,豈人力可回?不出四載,天子必亡,天下必亂!”
閻柔霍然睜開雙眼,沉聲問道:“如此,將軍是想當亂世之梟雄了?”
嚴展書冷冷一笑。沉聲道:“男子漢大丈夫,事無不可對人言,又何必遮遮掩掩?不錯,本將,就是要當亂世之梟雄!”
閻柔緩緩拜倒,鄭重其事地喊道:“柔,拜見主公。”
邊上的顏良、韓當、高覽長出口氣,跟著拜倒,喊道:“顏良、韓當、高覽,拜見主公。”
此時帳中,只剩趙雲一人,如坐針氈,回想起跟隨嚴展書的日日夜夜,澀聲道:“果如將軍所言,四載之內,天子身亡,天下再亂,雲便投效將軍!”
嚴展書大笑起身,上前逐一扶起閻柔、顏良、韓當、高覽。並笑對趙雲道:“子龍,本將就等著你喊主公的那一天了!”
閻柔起身,朗聲道:“誠如主公所言,漢室氣數已盡,當今天子沉迷女色、旦旦而伐。不久必棄世而去,又有閹黨禍亂中闈、賣官鬻爵、朝綱崩壞,天下亂象已萌,主公若欲成就大業,必覓一處王霸之地以為根本,爾後養精蓄銳、徐圖天下。”
“關中地區以及中原兗、豫、青、徐、荊、揚、冀數州人口眾多,可為根基,可惜主公發於黃巾、曾為賊寇,且曾斬殺皇甫嵩,天下震動,今雖得天子正名。封為破虜將軍,守衛山海關,但聲名已敗,難容於天下豪傑!所以,在關中地區及中原,主公是不可能獲得士族門閥支援地。”
顏良道:“中原雖好,卻也養不了主公麾下虎狼之師。”
閻柔接著說道:“除卻關中及中原,交州乃蠻荒不毛之地,斷不可取,涼、並、幽三州內接中原、外接蠻夷,此四戰之地,且人口稀少,難有作為,亦不足以為根本。”
自渡黃河北上,嚴展書就一直在苦苦思索未來出路,卻終於所得。此時經閻柔三言兩語一頓分析,嚴展書地思路逐漸清晰,既然在中原不可能獲得支援。交、涼、並、幽四州又不足以做為根本,那就只能跳出大漢版圖去尋找根基了!
“關中、中原皆不可得,交、涼、並、幽不足以為根本。”顏良哀嘆道,“天下之大,幾無一地可為我軍根本乎?”
嚴展書與閻柔幾乎是同時應道:“不,有一處可為根本!”
話落,嚴展書與閻柔相視一笑,顏良急不可支地問道:“主公,子和兄,卻不知何處可為我軍根本?
嚴展書向閻柔道:“子和,不如你我各書心中所想之地於掌心,爾後請子善觀之?”
閻柔微笑道:“柔,敢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