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決定他們勝負的只有自身的執念,對武道的追求!”張妍道。
“是這樣嗎?”嚴展書陷入了思索:“顏良之前才被我激起對世家、皇權的極度不甘,武道意念暫時進無可進!趙雲看他平生作為,應該是仁厚愛民這個路數的,那麼這就有機可趁了!”
“那位將軍,可是人稱白馬銀槍的趙雲趙子龍?”嚴展書排眾而出,大聲問道。
“不錯,我就是!”趙雲有些詫異,自己何時有了這麼一個稱呼,白馬銀槍?感覺不錯,不由在與顏良交戰之中抽空端詳了嚴展書一眼——此人容貌還算端正,但並非那種出眾的人物,印象之中並不曾見過。
“將軍武藝超絕,當在天下前十之列,不知身居何職?”嚴展書悠悠問道。顏良自然知道自己大帥又想施展三寸不爛之舌,遂放慢了攻擊的節奏,讓趙雲有時間思考。
詫異地看了一眼正與自己對戰的敵將,突然一笑道:“你就是陷陣營的賊首吧?任憑你舌燦蓮花,也不能動搖我趙子龍的忠君之心!”神色轉厲道:“還有,你們黃巾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如果不是我當時在家,出手擊殺了那些賊寇,鄉里就會被禍害成成廢墟,就如同其他被你們黃巾禍害過的地方一樣!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大漢也許有許多不足之處,可是總比你們黃巾強!換個陷陣營的旗幟,改變不了你們就是黃巾的本質!”
一席話說得嚴展書這邊的人都無言以對,嚴展書一看,這趙雲意志是十分堅定,涉世不深,又親眼見過黃巾的禍害,第一印象就差到了極點,那就更難扭轉,該怎麼辦呢?
張妍美目流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怎麼,我們最擅長說服人的嚴大帥,也有黔驢技窮的時候?”
“誰說的?!看我的絕招!”果斷不能忍啊,自己的女人都不看好自己了,嚴展書腦筋急轉,想到了一個不太靠譜的主意,以前在網路上曾經看到過一個帖子,大意是如何去追一個對你第一印象極差的女生:第一步,破釜沉舟,再做一兩件更惡劣的事情,徹底讓那個女生對你厭惡到極點,覺得這人無可救藥!
同樣的道理,此時的趙雲也是對黃巾極為厭惡,但是還沒有到極點,那麼,嚴展書冷冷一笑:“趙子龍,你武藝超絕,可惜,你分身乏術,顏良,你拖住他,郭大目、張妍,你們出手,用弓箭瞄準他用槍硬架顏良長刀的時機射箭,我就不信,他還能每一箭都能防禦住!”
接下來,趙雲的處境變得極為艱難,每一次招架顏良的當頭一刀,還要考慮接住同時飛來的冷箭,精力消耗得飛快,額角的冷汗也在不斷滲出。
“果然是卑鄙無恥的黃巾賊!”趙雲額角青筋突突直跳,實在是對躲在顏良背後的那個賊首感到深深的厭惡,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卑鄙的武者?
又過了一刻鐘,顏良的背心盡數溼透,對面的趙雲也是大汗淋漓,精神也有些萎靡,突然,相反方向的城門處響起了沖天的喊殺聲,趙雲心頭一陣悲哀,賊兵還是進城了!
那是當然的,南邊城門被堵,嚴展書自然要考慮從別的方向突破,眼見趙雲一槍震開顏良,轉身想走,豈能放過!就開口道:“趙雲,你可想清楚了,你身後城頭的大人們不在少數,如果因你怯戰而逃,失陷於賊寇之手,你是不是想與我們黃巾為伍?我自然是無任歡迎的!”
彷彿雷劈了一樣,趙雲當場就呆住了,自己走當然簡單,可是想帶上牆頭那群步伐唯艱的大人們,除非是神變境的巔峰高手,才可能有這種想法!
聽到了嚴展書的話,城頭上的大人們頓時驚醒過來,有求饒的:“趙校尉,你可不能拋下我們獨自逃生哪!”
有恐嚇的:“趙校尉,你是常山的守城校尉,守土有責,豈能不戰而逃!”
有打親情牌的:“趙校尉,我老家就是常山的,同為鄉里,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彷彿一群蒼蠅盯住了趙雲,讓他退無可退,慘笑一聲,看了一眼城牆上的大人們,趙雲知道,自己除非戰死當場,否則還真不能放棄他們,否則,他們任何一個人背後的家族、親友都足以將自己的親人打入地獄,遭受世間最可怕的磨難,眼神緊緊盯住了嚴展書:“你究竟想要怎樣?才能放過那群大人們?”
作為修煉的天才,趙雲並不傻,他感覺得出來,嚴展書其實對自己並無惡意,甚至有一些喜愛、崇拜的情緒,雖然不知從何而起,但在目前的情況下,就是那最後的救命稻草了,趙雲只有緊緊抓住!
“很簡單,你加入我們陷陣營,為我效力,這些大人們,甚至常山,我都可以秋毫無犯,馬上離開!”嚴展書丟擲了一個誘餌,但確是趙雲無法接受的。“莫非,在你心中,你的聲名遠遠超過了城牆上大人們的性命,也超過了常山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嚴展書的話給猶豫中的趙雲重重一擊,聽著越來越近的喊殺聲,趙雲知道,自己考慮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機會也越來越小。
望著沖天而起的狼煙,趙雲是多麼希望有援軍的到來,可惜他不知道,袁紹的援兵是出發了,可是隻有一千騎兵,其餘的都是步兵,根本不可能快得起來。
此刻的趙雲,彷彿落入了獵人陷阱的動物,竭力掙扎,卻毫無作用,只是徒勞地耗盡了自身的體力和精力,面對身後殺到的陷陣營戰士,趙雲再無選擇,將手中銀槍一鬆,閉上了雙眼。
“怎麼辦?”顏良看著眼前甚至比自己還強一線的強敵,彷彿看到自己當初的模樣,有些憐憫地問道。
“先將他綁起來,牢一點。再把城頭上的大人們都請下來。”嚴展書很詭譎地笑著,趙雲,你是逃不脫我的掌心了!
憐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對手,顏良搖搖頭,將趙雲兩臂反綁,押到了嚴展書面前。城頭上的幾位大人也乖乖地下來了,馬大人身上的氣味讓人都離他遠遠地,逢大人則與其他幾位垂頭喪氣的官員不同,昂首道:“呸!你們這些被袁平西追殺得像喪家之犬一般的狗賊,有什麼得意的!遲早會被袁平西抓住,一個個斬首示眾!”
“喲!還有一個有骨氣的,不錯,不錯!”嚴展書正愁沒有一個有骨氣的官員讓趙雲屈服呢!這不,送上門來了!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看電視劇的時候,總是覺得裡邊的主人公很傻,可輪到自己做出選擇的時候,卻往往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從古至今,人性雖然複雜,可是最終的結果概莫能外,所以歷史總是在輪迴!
讓一個意志堅強的人屈服,也許酷刑拷打都無法起作用,可是讓他為一個相似的同類犧牲,換取同類的生還,相對就會很容易。
趙雲,在嚴展書心裡就是這麼一個人,而這個逢大人就是他即將出手欺壓用來威脅趙雲的物件!
“不錯,很有骨氣,我最喜歡的就是折斷不屈者的骨頭!”彷彿戲精一般,嚴展書邊惡狠狠地說著,邊朝於氐根使了個眼色。於氐根頓時領悟,嗖地一腳飛出,將正慷慨激昂的逢大人踹了個跟頭,一頭撞在城牆上,頭破血流,不復剛才的風采!
趙雲看在眼裡,嘴角一動,卻又忍住,自身難保,還有什麼可以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