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到半路,車緩緩停下,夏不繁不明所以的回頭,卻看見他伸手過來抱住了她,像安撫小動物一樣,摸摸她的臉頰,又摸摸她的頭髮,聲音放軟了一些。
“高興點,你總不想讓爸媽以為我們吵架了吧。”
“你可惡!”夏不繁知道他在哄自己,張嘴咬了他的下巴一下,“好可惡!”
他總是有這樣的本事,能一秒鐘把她弄得想哭,可是又能一秒讓她消氣。
車子重新啟動,夏不繁看向窗外,眼眶裡澀澀的。
回到林家,夏不繁依舊帶著謹慎,主動幫忙端茶遞水,偶爾高勤會說,“行啦,一回來就忙東忙西的,我找的是兒媳婦,又不是傭人。”
話語看似帶著些許的不耐煩,但是夏不繁卻能感受到公公婆婆已經開始接納自己了。
“沒事,當鍛鍊身體了。”夏不繁笑笑。
廚房裡,高勤看著她,臉上有著猶豫,欲言又止的樣子令夏不繁疑惑,但還是主動開口,“媽,您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有話您就說,我聽著。”
高勤輕輕關上廚房的門,思索了一下才委婉的開口,“不繁,你跟路深最近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夏不繁還挺受寵若驚的,“我們…挺好的啊,媽,你怎麼這麼問?”
“沒事,就隨便問問。”高勤搓了一下手,試探性的問道,“那個不繁…你知道陳淺歌這個人嗎?”
夏不繁洗碗的動作一頓,勾唇一笑,“知道,是路深的前女友。”
高勤的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了,“那你也知道她死而復生的事情了。”
“嗯,我們還見了面說了話,挺漂亮的。”夏不繁假裝若無其事,將盤子擦拭乾淨放進櫥櫃裡。
高勤追問,“那路深是什麼表現?有沒有…有沒有….”曖昧,最後兩個字,高勤有些說不出口,但心裡又擔心,所以支支吾吾的。
夏不繁從高勤為難的表情上就猜到了,直接說道,“路深只是當她是朋友啊。”
“那就好。”高勤偷偷的鬆了一口氣,隨即看著她說道,“不繁,我知道最開始的時候我對你不算好,心裡也很牴觸你成為林家的媳婦,只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們看得出來路深是鐵了心要跟你在一起,而且你也很貼心懂事,所以我跟你公公也試著跟你相處,人跟人相處總是需要一些磨合期的,之前的事情你別忘心裡去,現在我只希望你跟路深好好的,千萬別出什麼事,至於陳淺歌,你別理她,也不要因為這件事跟路深吵架。”
夏不繁不明白婆婆今天怎麼會叮囑這麼多的話,弄得她心裡七上八下的,不過還是回答道,“媽,我知道了。”
“我聽你公公說,路深今年在被考核,只要不出大問題,那麼路深今年十之八九是可以升為副院長的,你也知道,現在婚姻的穩定也是極其重要的,所以婚姻這塊也在考核範圍之內,要是路深私生活的名譽不好,很可能會影響他的前程,所以你們的婚姻絕對不能出事,不繁,你這個當妻子的,一定要全力支援路深的事業,不過路深要升職這事你可別對外人說,你公公說,上面最反感的就是那種還沒升職就到處說要升職的人,所以這事我們要假裝不知道。”
夏不繁擦拭流利臺的動作頓了一下,不由的響起曾經林路深的一句話——
“我們的婚姻沒有分手,只有喪偶。”
曾經她以為這是一句對她的單純承諾,但聽了婆婆的這番話,夏不繁不得不做另一番猜想,當初林路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否夾雜著其他的目的,比如為了前程。
一個有望升為副院長的人,如果婚姻出現了問題,那麼旁人也會對他的能力以及品行做出不好的猜想,而為了穩定形象,那麼他也必須有牢固的婚姻作為基礎。
夏不繁不願意這麼去猜想,可心裡很壓抑。
高勤見夏不繁表情有異,關心的詢問,“不繁,怎麼了?”
“媽,我沒事,你繼續說,我聽著。”夏不繁快速收斂了表情,繼續擦拭著琉璃臺。
高勤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不繁,媽知道路深脾氣不好,有時候認定的事情固執得要命,你難免會受委屈,但我也希望你能多多體諒路深,畢竟男人在外面壓力是比較大的,他要真讓你受了委屈,你別跟他鬧,影響你們的感情,你跟我說,讓我去收拾他。”
夏不繁能感受到婆婆語言下隱藏的懇求,也明白公公婆婆對她的接納都是源於林路深,只是她沒有辦法苛責,更被辦法拒絕,因為這是一份母親對於兒子濃濃的愛。
世界上最偉大的莫過於親情,因為無論事情的發展走向何處,出發點卻絕對是好的。